我是顶级心理诊所的秘书,我的工作是接待和服务那些被精神问题困扰的顶级富豪。顾承泽是他们中最特别的一个。他的未婚妻安小姐在一场离奇车祸中丧生,他走不出来,每晚都会看到她的幻影。他抓着我的手,说我是他唯一能信任的人。他不知道,安小姐死前拨出的最... 春光文字网

春光文字网
他心爱的白月光车祸后诡异的事开始在我俩身

精选章节

我是顶级心理诊所的秘书,我的工作是接待和服务那些被精神问题困扰的顶级富豪。

顾承泽是他们中最特别的一个。

他的未婚妻安小姐在一场离奇车祸中丧生,他走不出来,每晚都会看到她的幻影。

他抓着我的手,说我是他唯一能信任的人。

他不知道,安小姐死前拨出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我的。

更不知道,每当他看见“鬼”,我都在隔壁房间的监控前,轻轻按下键盘上的回车键。

我要的不是他的命。

我要他活着,活在比地狱更深的地方。

1.骨灰里的窃听器

顾承泽来诊所的第三个月,终于崩溃了。

他砸了候诊室里那只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

瓷片飞溅,有一块擦过我的脸颊,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很疼。

但我没躲,甚至没眨眼。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一个身价千亿的男人,此刻像个被抢走玩具的孩子。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她又来了。”他声音沙哑,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江筝,她昨晚就站在我的床边。”

我从抽屉里拿出医药箱,用棉签沾了点碘伏,轻轻按在伤口上。

刺痛感让我更加清醒。

“顾总,您需要冷静。”我的声音很平稳,这是我受过无数次培训的结果,“您看到的,只是幻觉。”

“不是!”他低吼,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我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了!还是那款‘林中月光’,她最喜欢的香水!”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

计划,正在完美地执行。

“顾总,”我抽出手,从桌上拿起他的预约记录本,“今天的咨询,您迟到了十五分钟。周教授的时间很宝贵。”

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颓然坐进沙发里,双手插进他那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里。

“没用的。”他喃喃自语,“什么都没用。”

我给他倒了杯温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周教授说,您需要更多的休息。”我公式化地重复着医嘱。

他没理我,只是盯着地面上的一片碎瓷,眼神空洞。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安冉。

他那个死在雨夜里的“白月光”未婚妻。

所有人都说,顾承泽爱惨了安冉。

她死后,他一夜白头,推掉了所有生意,把自己关在别墅里,直到被助理强行送到我们这家全国最贵的心理诊所。

媒体把他塑造成了新时代的痴情种。

只有我知道,那张深情款款的皮囊下,藏着怎样一个肮脏的灵魂。

安冉下葬那天,我也在场。

我躲在人群的角落,看着顾承泽抱着骨灰盒,哭得撕心裂肺。

没人注意到我。

也没人知道,就在那个小小的骨灰盒里,除了安冉的骨灰,我还放了一个东西。

一个微型窃听器。

世界上最顶尖的那种,军用级别,能耗极低,可以持续工作五年以上。

从那天起,顾承泽的生活,对我来说再无秘密。

他每一次在深夜的惊醒,每一次醉酒后的呢喃,每一次对着安冉照片的自言自语,都一字不漏地传进我的耳朵里。

我像一个幽灵,寄生在他的生活里,倾听他的痛苦,品尝他的恐惧。

而现在,是时候让他看见“幽灵”了。

我拿起扫帚和簸箕,开始清理地上的碎片。

“顾总,我帮您重新预约下周的时间吧。”我说。

他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乞求。

“江筝,”他叫我的名字,“今晚……你能不能来我的别墅一趟?”

我手上的动作停住了。

“什么?”

“我一个人……我不敢。”他的声音几乎是在哀求,“就当是加班,我付你十倍的薪水。”

我看着他,这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男人,此刻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的嘴角,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微微上扬。

鱼,上钩了。

“好。”我轻声回答。

2.她最爱的香水味

晚上八点,我准时按响了顾承泽别墅的门铃。

开门的是他,他换了身家居服,但看起来比白天更憔悴了。

“你来了。”他侧身让我进去,声音里透着一丝如释重负。

别墅很大,也很空。

装修是冷色调的极简风,没什么生活气息,像个高级的牢笼。

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照片。

是安冉。

照片里的她笑得灿烂,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我多看了两眼,然后移开视线。

“喝点什么?”顾承泽问。

“白水就好。”

他去倒水,我环顾四周。

别墅里很干净,一尘不染。

但我能闻到一股挥之不去的、淡淡的腐朽气味。

是绝望的味道。

他把水杯递给我,指了指沙发:“坐吧。”

我坐下,他坐在我对面,我们之间隔着一张冰冷的玻璃茶几。

他看起来很紧张,不停地搓着手。

“昨晚,”他开口,声音干涩,“她就站在这里,看着我。”

他指了指落地窗的位置。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窗外是漆黑的庭院,只有几盏地灯发出微弱的光。

“她穿着那件白色的连衣裙,就是……出事那天穿的那件。”他的身体开始发抖,“她没说话,就那么看着我,眼睛里……眼睛里在流血。”

我握紧了手里的水杯。

杯子里的水还是温的。

“顾总,那只是个噩梦。”我轻声说。

“不是梦!”他激动起来,“我醒来后,房间里全是她的香水味!‘林中月光’!我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找不到香水瓶,可那味道就是散不掉!”

我当然知道散不掉。

因为那味道的源头,根本就不在这栋别墅里。

在我们诊所的地下储藏室,有一个恒温恒湿的房间。

里面放着一台精密的香氛扩散仪,连接着一条微不可察的管道,穿过城市的地下管网,最终通向顾承泽别墅的中央空调系统。

只要我在手机APP上轻轻一点,安冉最爱的“林中月光”,就能精准地弥漫在他别墅的每一个角落。

“江筝,”他看着我,眼神里是全然的依赖,“你相信我吗?”

这个问题,他问过很多人。

他的助理,他的朋友,他的家人。

所有人都告诉他,他病了,他需要治疗。

只有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非常缓慢地,点了点头。

“我信。”我说。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我就知道,”他喃喃道,“只有你……”

我们沉默地坐了一会儿。

别墅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一下,一下,敲在人的心上。

“我能……看看安小姐的房间吗?”我突然开口。

他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当然。”

他带着我上楼。

安冉的房间在二楼走廊的尽头。

门一推开,一股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里的陈设都用白布盖着,像一个个沉默的幽灵。

顾承泽没有开灯,月光从没有拉严的窗帘缝隙里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走后,我就没再让任何人进来过。”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浓浓的悲伤。

我走到梳妆台前,掀开了上面的白布。

台面上放着一些瓶瓶罐罐,还有一把梳子,上面还缠着几根长发。

我拿起那个空了一半的“林中月光”香水瓶,放在鼻尖闻了闻。

然后,我把它递给顾承泽。

“顾总,你闻闻。”

他不明所以地接过去。

“是这个味道吗?”我问。

他闻了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不对。”他惊恐地摇头,“味道不对。我昨晚闻到的,比这个……更新鲜。”

我从他手里拿回香水瓶,放回原处。

“香水放久了,味道会变的。”我轻描淡写地说。

他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我的话像一把小锤子,正在敲碎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让他开始怀疑,他闻到的味道,不是回忆,而是“现在”。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有人在开门。

顾承泽的身体猛地一僵,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什么声音?”他压低了声音问,恐惧让他的五官都扭曲了。

我没说话,只是屏住了呼吸。

那开门声之后,是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踩在木质的地板上,不疾不徐地,朝着楼梯的方向走来。

3.带血的白色连衣裙

脚步声停在了楼梯口。

整个别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顾承泽抓着我胳膊的手,冰冷得像一块铁。

我能感觉到他在发抖,抖得厉害,牙齿都在打颤。

“是谁?”他用气声问,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出声。

我当然知道是谁。

或者说,是什么。

那是我花重金从黑市买来的小型超声波定向发声器。

此时此刻,它正藏在楼梯拐角的盆栽后面,通过我手机的蓝牙控制,播放着提前录制好的脚步声音频。

声音文件是我自己录的,穿着高跟鞋,在地板上走了无数遍,才挑选出最逼真的这一段。

寂静持续了大概一分钟。

就在顾承泽的神经快要绷断的时候,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是上楼的声音。

一步,一步,缓慢而沉重。

像是有人拖着湿透的身体,正从水里爬出来。

顾承泽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死死地盯着门口,额头上全是冷汗,汗珠顺着他的鬓角滑下来。

我能闻到他身上恐惧的味道,和绝望混合在一起,浓烈得让人作呕。

脚步声,停在了安冉房间的门口。

门,是虚掩着的。

月光从门缝里挤进来,在地上拉出一道惨白的光带。

我们都屏住了呼吸。

突然,门被一阵风吹开了。

“吱呀”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门口,空无一人。

但是,一股浓郁的“林中月光”香水味,伴随着阴冷的风,瞬间灌满了整个房间。

顾承泽“啊”地一声短促地叫了出来,整个人瘫软下去,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门口。

“她来了……她真的来了……”他语无伦次地重复着。

我蹲下身,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顾总,别怕。”我的声音很温柔,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动物,“有我在这里。”

他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反手抓住我的手,紧紧地攥着。

他的手心全是冷汗,又湿又滑。

我没有挣脱。

我任由他抓着,甚至还用另一只手,覆盖住他的手背,传递着“温暖”和“力量”。

我在心里冷笑。

恐惧是最好的催化剂。

它能让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放下所有的尊严和骄傲,像条狗一样,乞求你的庇护。

“我们……我们报警吧。”顾承泽颤抖着说。

“报警?”我反问,“跟警察说什么?说安小姐回来了?”

他噎住了。

是啊,警察会把他当成疯子。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相信他。

除了我。

“也许,只是风。”我说着自己都不信的鬼话,站起身,走到门口,把门关上,还落了锁。

这个举动似乎给了他一点安全感。

他扶着墙,挣扎着站起来。

“不,不是风。”他固执地摇头,“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

“裙角。”他指着门口的地板,“刚才门开的时候,我看到一闪而过的白色裙角,上面……上面有血。”

我知道他看到了。

那是我安装在门框顶部的微型投影仪投射出的影像。

只有一瞬间,模糊不清,但足以让他魂飞魄散。

那条带血的白色连衣裙,是安冉出车祸时穿的。

也是顾承泽心里,永远的梦魇。

“我们下楼吧。”我说,“这里太冷了。”

他像个听话的孩子,点了点头,跟在我身后。

我们回到客厅。

他把自己陷进沙发里,抱着一个抱枕,眼神呆滞。

我给他泡了一杯热牛奶,加了很多糖。

“喝点吧,会好受一些。”

他接过杯子,机械地喝了一口。

“江筝,”他突然抬头看我,眼里竟然有泪光,“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

我在欣赏他此刻的表情。

绝望,恐惧,无助。

真美。

“不会的。”我缓缓开口,“顾总,你只是太累了。”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放在他面前。

“这是周教授特意为您准备的,说如果您今晚情况不好,就吃一片。”

这是我撒的谎。

周教授什么都不知道。

药瓶里装的,也不是什么安眠药。

而是一种能加深幻觉、扰乱神经的致幻剂。

剂量很小,不会致命,但足以让他接下来的“梦境”,变得无比真实。

“这是什么?”他拿起药瓶,看着上面的外文标签。

“进口的助眠药,没有副作用。”我说。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倒出了一片,和着牛奶,吞了下去。

我看着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好戏,才刚刚开始。

4.镜子里的第四个人

吃了药,顾承泽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

他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呼吸渐渐平稳。

我没有走。

我说要等他睡着了再离开,他不放心地抓着我的衣角,像个怕被妈妈抛弃的小孩。

我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

客厅里的挂钟,滴答,滴答。

每一声,都像是在为他倒数。

大概半个小时后,药效开始发作了。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眼皮下的眼球在快速转动。

他开始说梦话。

“别……别过来……”

“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安冉……求你……放过我……”

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恐惧,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我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

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地录了下来。

这些,都会是未来呈上法庭的,最有利的“证据”。

证明他,是在精神失常的状态下,“坦白”了自己的罪行。

录了大概十分钟,我关掉手机。

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到玄关,身后突然传来顾承泽惊恐的尖叫。

“啊——!”

那声音凄厉得,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我猛地回头。

他已经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正指着客厅里那面巨大的装饰镜,浑身抖得像筛糠。

“镜子……镜子里……”他语无伦次,脸色惨白如纸。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镜子里,清晰地映出客厅的景象。

有他,有我。

还有……

在我和他之间,还站着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

是个女人的轮廓,长发,穿着连衣裙。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没有脸,身体的边缘有些半透明,像是随时会消散在空气里。

饶是我自己一手策划了这一切,在看到这画面的瞬间,后背也窜起一阵凉意。

这面镜子,有问题。

它不是普通的镜子,而是一块特制的单向透视玻璃。

镜子后面,是一个被我改造成小放映室的储物间。

里面的4K超高清投影仪,正将我提前制作好的CG影像,精准地投射在玻璃的特殊涂层上。

从外面看,就像镜子里真的多了一个“人”。

为了这个效果,我花了大价钱,还搭上了一个不小的人情。

现在看来,效果好得出奇。

“你看到了吗?!”顾承泽几乎是吼出来的,“她就在我们中间!”

我当然看到了。

我甚至还往前走了两步,装作难以置信地样子,揉了揉眼睛。

“顾总……”我的声音也带上了“颤抖”,“那……那是什么?”

我的“恐惧”,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连我都看到了,那就证明,这一切都不是他的幻觉。

鬼,是真的存在的。

他“嗷”的一声,像只受伤的野兽,转身就往楼上跑。

“别跟着我!”他边跑边喊,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我看着他连滚带爬地消失在楼梯拐角,然后缓缓地走到那面“镜子”前。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站在我身边的,安冉的“影子”。

我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冰冷的镜面。

“看到了吗,安冉。”我轻声说,“他怕了。”

“他终于开始怕了。”

“你所承受的痛苦,我会让他,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镜子里的影像,闪烁了一下,消失了。

我拿出手机,按下了停止播放键。

然后,我给顾承泽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李助理吗?我是江筝。”我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和哭腔,“你快来一趟吧,顾总他……他又犯病了,情况很不好。”

挂了电话,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抹掉脸上那抹冰冷的笑意,换上一副惊魂未定、泫然欲泣的模样。

等会儿李助理来了,会看到一个被吓坏了的、无辜的、善良的女秘书。

和一个,被“厉鬼”纠缠,彻底疯掉的总裁。

完美。

5.來自地獄的來電

李助理来得很快,几乎是飙车过来的。

他带着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冲进别墅的时候,我正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江秘书!”李助理冲过来,一脸焦急,“顾总呢?他怎么样了?”

我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在……在楼上。”我指了指楼梯的方向,声音哽咽,“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叫都不开门。”

李助理脸色一变,立刻带着保镖冲上楼。

很快,楼上就传来“砰砰”的撞门声和李助理焦急的喊话声。

“顾总!开门啊顾总!”

“您别吓我们啊!”

我没有上去。

我只是静静地坐在楼下,听着楼上传来的混乱动静。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卧室的门终于被撞开了。

紧接着,是李助理惊恐的尖叫。

又过了一会儿,两个保镖架着顾承泽,从楼上下来了。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手腕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他自杀了。

用的是安冉房间梳妆台上那把古董银质拆信刀。

李助理跟在后面,手里拿着那把沾着血的刀,吓得脸都白了。

“快!送医院!”他冲保镖吼道。

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把顾承泽抬了出去。

李助理走到我面前,看着我,欲言又止。

“江秘书,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做出害怕到说不出话的样子。

“我……我不知道。”我抽泣着说,“我们正在说话,顾总他突然就指着镜子尖叫,说……说看到了安小姐。”

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李助理,我是不是也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我好像……也看到了。”

李助理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和同情。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

“别多想,江秘书。你只是被顾总影响了。”他安慰道,“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处理。今晚辛苦你了。”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我拿起我的包,像逃一样地离开了这栋别墅。

坐上出租车,我回头看了一眼。

别墅灯火通明,救护车的警示灯在黑夜里闪烁,像一只嗜血的眼睛。

我的嘴角,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扬起一个胜利的弧度。

顾承泽,你以为死亡是解脱吗?

不。

这只是开始。

回到我的公寓,我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然后,我打开了我的电脑。

屏幕上,是十几格监控画面。

全都是顾承泽别墅里的实时影像。

从客厅到卧室,从书房到花园,无一死角。

我点开卧室的监控回放。

画面里,顾承泽疯了一样冲进房间,锁上门。

他先是躲在床角,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然后,他开始用头撞墙,嘴里不停地喊着安冉的名字。

最后,他冲进了安冉的房间,拿起了那把拆信刀。

我快进着看完了全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确认他被送上救护车后,我关掉了监控。

然后,我拿起了另一部手机。

这部手机里,只存了一个号码。

是顾承泽的私人号码。

我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那边很吵,能听到医生和护士说话的声音。

应该是李助理接的。

“喂?哪位?”李助理的声音很疲惫。

我没有说话。

我只是打开了手机里的一个音频文件。

那是一段女人的声音,空灵,飘渺,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承泽……”

“我来找你了……”

“你,跑不掉的……”

这段音频,是我找专业的声音模仿师,模仿安冉的声音录制的。

再经过特殊的软件处理,听起来就像……从地狱里传来的回响。

电话那头,李助理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脸上惊恐的表情。

“你……你是谁?!”他结结巴巴地问。

我没有回答。

我只是让那段诡异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然后,我挂断了电话。

做完这一切,我把手机卡取出来,掰成两半,扔进了马桶,冲走。

我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

万家灯火,璀璨如星。

顾承泽,今晚,你会做一个什么样的噩梦呢?

但愿,梦里有我为你准备的,全部惊喜。

6.遺囑上的陌生名字

顾承泽自杀未遂,被抢救了回来。

但他疯了。

这是诊所第二天传来的消息。

听说他醒来后,谁也不认识,只是抱着被子缩在墙角,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别找我,别找我。”

医生诊断为急性应激障碍,伴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状。

顾氏集团的股价,应声大跌。

李助理焦头烂额,一边要应付公司的董事,一边要照顾精神失常的老板。

他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询问那天晚上的细节。

我都用同样的、惊魂未定的说辞应付了过去。

渐渐地,他也不再打电话来了。

或许,他自己也开始相信,顾承泽是真的“撞鬼”了。

我给自己放了个长假。

我去了海边,每天吹着海风,看着潮起潮落。

我很平静。

这几年来,我心里那块被仇恨烧得焦黑的土地,终于开始长出了一点点绿色的东西。

那是安宁。

我在海边待了半个月,直到接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顾承泽的律师打来的。

他说,顾承泽在出事之前,立下了一份新的遗嘱。

遗嘱里,提到了我的名字。

让我去一趟律师事务所。

我有些意外。

我没想到,顾承泽会给我留下什么东西。

我的计划里,并没有这一环。

是陷阱吗?

还是……他真的对我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感情?

我决定去看看。

律师事务所里,我见到了顾承泽的家人。

他的父母,他的弟弟。

他们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敌意。

一个头发花白、看起来很威严的老人,应该是他的父亲,顾董事长。

他上下打量着我,冷哼了一声。

“你就是江筝?”

“是的。”我微微颔首,不卑不亢。

“我不管你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迷惑了我儿子,”他语气不善,“顾家的财产,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我笑了。

“顾董,我想您误会了。”我说,“我今天来,只是履行顾总的遗嘱。至于财产,我分文不取。”

我的态度,让他们有些意外。

律师清了清嗓子,打开了文件袋。

“根据顾承泽先生在意识清醒时立下的最新遗嘱,”律师开始宣读,“在他本人发生意外、或丧失行为能力的情况下,其名下所有财产,将交由……”

律师顿了顿,看了一眼顾家的众人。

然后,他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名字。

“……交由安冉小姐的妹妹,安然小姐,代为保管。直到顾承泽先生恢复健康,或……去世。”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顾董事长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安然?安冉什么时候有个妹妹叫安然?!”他质问道。

律师看向我。

我从包里,缓缓地拿出我的身份证,和一本户口簿,放在桌上。

户口簿上,清清楚楚地写着。

户主,安冉。

关系,妹妹,安然。

江筝,是我毕业后为了方便找工作,自己改的名字。

而我的本名,是安然。

我是安冉,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不可能!”顾承泽的弟弟顾承宇激动地站起来,“我哥怎么会把财产给一个外人!”

“安然小姐,不是外人。”律师平静地说,“根据资料显示,安冉小姐去世后,其所有权益,都由她唯一的法定继承人,也就是安然小姐继承。”

“也就是说,现在,您们顾氏集团很大一部分股份的‘代持人’,是安然小姐。”

顾董事长的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我看着他们一张张或震惊、或愤怒、或不敢置信的脸。

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

顾承泽。

你看。

你最珍视的东西,你用尽手段想守护的商业帝国,现在,落到了我的手里。

这是你欠我姐姐的。

也是你,亲手奉上的。

你以为在立遗嘱的时候,把我当成了一个可以信任的、单纯的“江筝”。

你以为把财产暂时交给我保管,是在保护它不被你的家人侵吞。

你却不知道。

我,才是那只等了很久很久的,黄雀。

7.來自姐姐的日記本

顾家人不肯善罢甘休。

他们请了最好的律师团队,想要推翻顾承泽的遗嘱。

理由是,他立遗嘱的时候,精神状态已经不稳定,不具备法律效力。

但他们找不到证据。

顾承泽是在我们诊所立的遗嘱。

而我们诊所出具的精神状态评估报告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思路清晰,逻辑正常。

那份报告,当然是我做的手脚。

我成了顾氏集团最大的“债主”。

虽然只是代持,但在顾承泽恢复正常之前,我有权参与集团的一切重大决策。

我搬出了我的小公寓,住进了姐姐安冉生前和顾承泽一起生活的那栋别墅。

不是顾承泽后来住的那栋。

而是他们在市中心的一套大平层。

这里,保留着姐姐生活过的所有痕迹。

她的衣服,她的书,她养的那盆多肉。

我每天都会给多肉浇水,擦拭叶片上的灰尘。

就像姐姐还在一样。

一天晚上,我在整理姐姐的书房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个上锁的盒子。

盒子里,是姐姐的日记本。

我打开日记,从第一页开始看。

姐姐的字很漂亮,娟秀,有力。

日记里,记录了她和顾承泽从相识到相爱的点点滴滴。

起初,字里行间,全是甜蜜和幸福。

她说,顾承泽是上天赐给她最好的礼物。

他温柔,体贴,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但是,从某一天开始,日记的基调,变了。

【3月15日,雨】

【今天,承泽又因为公司的事,和顾董事长吵架了。他回来的时候,喝了很多酒,身上有很浓的烟味。他抱着我,一遍遍地说,这个世界很脏,只有我是干净的。我有些害怕,他看我的眼神,不像在看我,像是在看一件……属于他的,珍贵的物品。】

【4月2日,晴】

【我发现承泽在偷偷吃药。我问他是什么药,他说是维生素。但我看到了药瓶上的说明,是抗抑郁的。他有事瞒着我。他变得越来越偏执,控制欲也越来越强。他不让我单独出门,不让我和朋友联系。他说,他怕失去我。】

【5月10日,阴】

【我看到了他的心理评估报告。我偷偷进他书房找到的。上面说,他有严重的偏执型人格障碍,和强烈的暴力倾向。医生建议他住院治疗,他拒绝了。我该怎么办?我想离开他,但我又怕刺激到他。我好怕。】

日记的最后一页,日期是我姐姐出车祸的前一天。

【6月1日,暴雨】

【我跟他摊牌了。我说我要走。他疯了。他把我锁在房间里,砸了所有东西。他说,如果我敢离开他,他就毁了我,毁了我们安家所有的人。他掐着我的脖子,说我死,也只能死在他的手里。我打了他一巴掌,趁他发愣的时候跑了出来。我订了最早一班去国外的机票。安然,等我,姐姐很快就来找你。】

看完日记,我浑身的血液都冷了。

原来,姐姐早就想逃离这个恶魔。

原来,那场车祸,根本不是意外。

是顾承泽!

一定是他!

他在追赶姐姐的路上,故意制造了那场车祸!

他得不到,就要毁掉!

我死死地攥着日记本,指甲陷进了掌心,鲜血流了出来,我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胸腔里,是滔天的恨意。

顾承泽。

我原本只想让你疯。

现在看来,太便宜你了。

我要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我要整个顾家,为你陪葬。

8.公司里的幽靈

我走马上任了。

以顾承泽先生特别顾问的身份,空降顾氏集团总部。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秘书,突然手握大权。

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顾承泽养在外面,靠着不正当关系上位的又一个花瓶。

尤其是顾承泽的弟弟,顾承宇。

他在公司第一次的董事会上,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他当着所有董事的面,把一份亏损严重的财务报表摔在我面前。

“江顾问,”他皮笑肉不笑地叫我,“这是集团旗下子公司上个季度的报表,亏了三个亿。我哥在的时候,可从来没出过这种事。您有什么高见?”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有嘲讽,有轻蔑,有幸灾乐祸。

他们等着我出丑。

我拿起那份报表,看都没看,就扔进了旁边的碎纸机里。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我缓缓开口。

“这份报表是假的。”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顾承宇的脸色变了。

“你……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看着他,眼神冰冷,“这三个亿的亏空,是你联合财务总监,一起做出来的假账。钱,都进了你在海外的私人账户。”

顾承宇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血口喷人!你有证据吗?!”

“证据?”我笑了,“我当然有。”

我拿出手机,按下了播放键。

会议室的音响里,传出了一段清晰的对话录音。

是顾承宇和财务总监在办公室里,商量如何做假账,如何把责任推到我头上的对话。

“……那个姓江的女人,不过是我哥的一个玩物,她懂个屁的管理!”

“只要把这份报表给她,董事会那帮老家伙肯定会把她赶出去!”

“到时候,公司就是我们的了!”

录音放完,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董事都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顾承宇。

顾承宇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你……你是怎么……”他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

顾氏集团的每一间办公室,每一个角落,都在我的监控之下。

从我决定报复的那天起,我就像一个幽灵,渗透进了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从今天起,”我站起身,环视着在座的所有人,“顾氏集团,我说了算。谁有意见,可以现在就滚。”

没人敢说话。

他们看着我的眼神,从轻蔑,变成了恐惧。

很好。

这才是我想要的效果。

这场复仇大戏,我需要观众。

而他们,就是最好的观众。

他们会亲眼见证,顾家这座看似坚不可摧的大厦,是如何在我手里,一点一点,分崩离析的。

9.白月光的复活

顾承宇和财务总监,被我送进了监狱。

罪名是职务侵占和商业欺诈。

顾董事长气得当场中风,被送进了医院,至今还在ICU里。

顾家,乱成了一锅粥。

而我,则彻底掌控了顾氏集团。

我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或者说,清洗。

所有和顾家沾亲带故的管理层,全被我以各种理由开除。

所有和顾家有利益往来的合作项目,全部被我叫停。

我要做的,就是砍断顾家赖以生存的所有根基。

这个过程,自然招来了无数的怨恨和诅咒。

但,我不在乎。

我每天都会去医院“探望”顾承泽。

他还是老样子,疯疯癫癫,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清醒的时候,他会拉着我的手,叫我“江筝”,求我救他。

糊涂的时候,他会把我当成安冉,抱着我的腿,痛哭流涕地忏悔。

“安冉,我对不起你……”

“我不是人……”

“你回来吧,我什么都给你……”

每当这时,我都会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抚他。

“承泽,别怕。”

“我一直都在。”

我享受着这种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快感。

有一天,我正在他的病房里,给他削苹果。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视频电话。

我拿起来一看,屏幕上,出现了一张让我如遭雷击的脸。

是安冉。

不,不是。

是一个和安冉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她对着镜头,笑得温婉动人。

“承泽,我回来了。”

我手里的苹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顾承泽也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脸。

他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眼睛瞪得滚圆,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是谁?”我拿起手机,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嘶哑。

那个女人笑了。

“我是谁,你不应该问问你身边的那位顾总吗?”她意有所指地说,“我是他藏在国外的,另一个‘安冉’。”

替身。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个词。

顾承泽,他竟然……找了一个和我姐姐一模一样的替身!

就在我姐姐死后不久!

他所谓的深情,他所谓的走不出来,全都是演给别人看的戏!

巨大的愤怒和恶心,瞬间淹没了我。

我看着病床上,那个因为过度惊吓而开始抽搐的男人。

我第一次,对他动了杀心。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号码的?”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顾家的律师告诉我的。”女人说,“他说承泽出事了,财产被一个叫江筝的女人霸占了。我再不回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顿了顿,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和轻蔑。

“你就是江筝吧?”

“一个鸠占鹊巢的小秘书。”

“识相的,就赶紧收拾东西滚蛋。”

“不然,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说完,她挂断了视频。

我握着手机,浑身冰冷。

我精心策划的一切,我的复仇大戏,半路竟然杀出了一个程咬金。

一个,和我姐姐长得一模一样的,冒牌货。

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

10.兩個安冉的決

那个女人叫林薇。

她很快就回国了。

她拿着顾承泽早就为她准备好的身份证明,和一份亲密关系公证书,堂而皇之地住进了顾家老宅。

她的出现,让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顾家,看到了一线生机。

他们把她当成了救命稻草。

他们召开记者发布会,向公众宣布,林薇才是顾承泽真正的未婚妻。

安冉,不过是林薇的“影子”。

而我,江筝,或者说安然,则成了一个为了谋夺家产,不择手段的恶毒女人。

舆论,瞬间反转。

顾氏集团的股价,因为这个“利好”消息,开始回升。

董事会也开始动摇,有人提议,解除我的顾问职务。

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动。

林薇约我见面。

地点在一家高级会所。

她穿着和我姐姐同款的白色连衣裙,化着精致的妆容,坐在我对面。

一举一动,都在刻意模仿我姐姐。

但,终究是赝品。

我姐姐的眼神,是清澈的,明亮的。

而她的眼里,全是算计和贪婪。

“安然小姐,”她端起咖啡,优雅地抿了一口,“我劝你,还是早点收手吧。”

“属于你的东西,你一样也拿不走。”

我看着她,突然笑了。

“你以为你赢定了?”

“不然呢?”她放下咖啡杯,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想搞垮顾家,为你的姐姐报仇,对吗?”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可惜啊,”她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残忍,“你姐姐,没你想的那么干净。”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推到我面前。

“看看这里面的东西,你再决定,要不要继续你那可笑的复仇游戏。”

我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回到公司,我把U盘插进电脑。

里面,是一段视频。

视频的背景,是一家酒店的房间。

画面里,我姐姐安冉,正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

他们看起来,很亲密。

视频的拍摄日期,是她出车祸的前一个月。

我像是被人迎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姐姐……背叛了顾承泽?

不,不可能!

我一遍遍地看那段视频,试图找出破绽。

但是没有。

画面很清晰,就是姐姐的脸。

紧接着,林薇的电话打了过来。

“看到了吗?”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得意,“你那个冰清玉洁的姐姐,早就给顾承泽戴了绿帽子。”

“那个男人,是顾承泽生意上的死对头。你姐姐,为了帮那个男人,一直在窃取顾氏的商业机密。”

“顾承泽发现了,所以才要跟她分手。你姐姐恼羞成怒,开车去追,结果自己出了车祸。”

“所以,安然小姐,”她的声音,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耳朵里,“真正该死的人,是你姐姐。顾承泽,才是那个可怜的受害者。”

我挂了电话。

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灵魂,瘫倒在椅子上。

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一直以来的信念,我复仇的所有动力,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难道,我一直想要毁灭的,是一个被心爱之人背叛的,可怜人?

11.谁才是真正的猎物

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整整三天。

我谁也不见,什么也不吃。

我一遍遍地回想,从姐姐去世,到我开始复仇,这期间的每一个细节。

我想找出林薇话里的破绽。

但,那段视频,就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第三天晚上,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经过处理的,听不出男女的声音。

“想知道真相吗?”

“来城西的废弃工厂。”

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是陷阱吗?

很有可能。

但,我还是去了。

我必须要知道真相。

哪怕是万劫不复,我也要知道,我姐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废弃工厂里,漆黑一片,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

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走。

在工厂的中央,我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他背对着我,看不清样貌。

“你来了。”他开口,声音沙哑,就是电话里那个经过处理的声音。

“你是谁?”我警惕地问。

男人缓缓地转过轮椅。

当我看清他的脸时,我愣住了。

是李助理。

顾承泽的那个,忠心耿耿的助理。

只是,他现在看起来很狼狈。

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一条腿,空荡荡的。

“很意外,是吗?”他自嘲地笑了笑。

“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我问。

“不。”他摇头,“做这一切的,不是我,而是你。”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安然小姐,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也是个可怕的女人。你把顾承泽,把整个顾家,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是,你算漏了一件事。”

“你姐姐安冉,她留了后手。”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传出了我姐姐安冉的声音。

“……李助理,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你就把这个交给我的妹妹安然。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她。”

“还有,帮我告诉她,不要相信顾承泽说的任何一句话。他是个魔鬼。”

“那段视频,是假的。是他找人合成的,逼我妥协的工具。”

“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他。”

“真正背叛了所有人的,是他自己。”

“他爱的,从来都不是我,也不是那个叫林薇的替身。”

“他爱的,只有他自己。”

“他享受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他把我当成他最完美的收藏品,不允许有任何瑕疵,更不允许我离开。”

“他对外宣称有精神问题,只是为了掩盖他偏执和暴虐的本性。”

“车祸那天,是他故意撞的我。因为我拿到了他……和他继母有不正当关系的证据。”

“他怕我把这件事告诉顾董事长。所以,他要我死。”

录音结束。

我站在原地,浑身颤抖。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我的大脑。

原来,姐姐什么都知道。

原来,顾承泽的病,也是装的!

他骗了所有人!

他才是那个,最顶级的演员!

“那林薇……”

“林薇是顾承泽的继母,也就是现任顾夫人的远房侄女。”李助理说,“是那个女人安排她回来的。她们想趁顾承泽‘疯了’,彻底掌控顾氏。”

“那你……”

“我?”李助理惨笑一声,“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所以,我被灭口了。他们制造了一场车祸,想让我永远闭嘴。可惜,我命大,活了下来。”

他看着我。

“安然小姐,顾承泽很快就要‘康复’出院了。”

“他会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重新回到公众面前。”

“而你和林薇,都会成为他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现在,能扳倒他的,只有你了。”

我看着手里的录音笔。

这是姐姐,用生命换来的,最后的武器。

我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坚定。

顾承泽。

林薇。

顾夫人。

你们的游戏,该结束了。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现在,还言之过早。

12.落幕的审判

我召开了一场史无前例的记者发布会。

顾氏集团的全体董事、高管,以及全国上百家媒体,都到了现场。

林薇和顾夫人也来了。

她们坐在第一排,像两个胜利者,等着看我最后的挣扎。

我走上台,没有说任何废话,直接打开了身后的大屏幕。

屏幕上,开始播放我姐姐留下的那段录音。

“……他是个魔鬼。”

“……车祸那天,是他故意撞的我。”

“……因为我拿到了他……和他继母有不正当关系的证据。”

录音的最后,是一张照片。

是顾承泽和他的继母,在酒店房间里,赤身裸体纠缠在一起的照片。

时间,是我姐姐出车祸的前三天。

全场,一片哗然。

闪光灯像疯了一样闪烁。

顾夫人的脸,瞬间血色尽失,瘫倒在椅子上。

林薇也惊呆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

我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我拿出了第二份证据。

是顾承泽当初逼迫我姐姐时,那段合成的“出轨”视频的原始文件,以及我和视频合成专家的通话录音。

“……对,就要做得天衣无缝,让她百口莫辩。”

“顾总放心,绝对看不出破绽。”

紧接着,是第三份证据。

是我在顾承泽别墅里,录下的他所有在“幻觉”状态下的梦话和忏悔。

“安冉……我不是故意的……是你不听话……”

“你为什么要逼我……我那么爱你……”

一段段录音,一声声忏悔,像一把把重锤,敲碎了顾承泽所有的伪装。

台下,已经彻底炸开了锅。

就在这时,会场的大门,被推开了。

顾承泽,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在保镖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恢复”得很好,精神矍铄,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

他显然是来收割胜利果实的。

但当他看到屏幕上的照片,听到会场里播放的录音时,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而非伪装的恐惧。

“不……不是的……”他开始后退,语无伦次,“都是假的……是她陷害我!”

他指着我,歇斯底里地吼道。

但,已经没人相信他了。

警察从门外涌了进来,走到他面前,亮出了手铐。

“顾承泽先生,你涉嫌故意杀人、商业欺诈、伪造证据等多项罪名,请跟我们走一趟。”

他被戴上手铐的那一刻,他还在看着我。

他的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为什么?”

我看着他,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冰冷、灿烂的微笑。

我没有回答他。

但我知道,他懂了。

他终于明白,从我作为“江筝”出现在他面前的第一天起,他就已经掉进了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陷阱里。

他以为他是猎人,殊不知,他从头到尾,都只是我的猎物。

审判,落幕了。

顾承泽被判处无期徒刑。

顾夫人和林薇,因为参与商业欺诈,也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顾氏集团,被我彻底清算,变卖。

我拿着属于姐姐和我的那一部分钱,离开了这座城市。

我去了姐姐生前最想去的那个海边小镇。

我在海边,买了一栋房子。

房子里,种满了她最喜欢的向日葵。

我时常会坐在窗前,看着那片湛蓝的大海,想起她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

“安然,等我,姐姐很快就来找你。”

姐姐,我来了。

我为你,报了仇。

从今往后,我会带着你的那一份,好好地活下去。

阳光,终于照进了我那片被仇恨笼罩了太久的,荒芜之地。

更新时间:2025-11-05 23:26:26

上一章 继续阅读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