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在我妈的葬礼上,继妹哭得梨花带雨,指着我骂:「都是你!要不是你天天惹妈妈生气,她怎么会突发心脏病!」
所有人都对我怒目而视,包括我那个沉默的后爸,秦骁。
我一言不发,当着所有人的面,走到我妈的遗像前,拿起旁边的电子香,掰断了。
「她不配。」我冷冷地说。
众人哗然,继妹更是尖叫着要来打我。
一只大手拦住了她,秦骁走到我面前,眼神复杂地看着我,然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精神病院吗?我妻子疯了,派人来接一下。地址是……火葬场。」
正文:
1. 火葬场惊变
火葬场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焚烧后的焦灼气味,混杂着廉价百合的香气,闻起来令人作呕。
我妈苏晚的黑白遗像挂在正中央,她笑得温婉贤淑,一如她生前在众人面前的模样。
我的继妹,苏念,正趴在棺木上,哭声凄厉,仿佛天都塌了。她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那张漂亮的脸蛋因为悲伤和愤怒而扭曲。
「林朝!你这个冷血的怪物!妈妈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这一声,像是在平静的油锅里丢进了一滴水。
所有亲戚的目光瞬间都变成了利箭,齐刷刷地射向我。
「从小就忤逆,长大了更是个祸害!」
「苏晚真是命苦,养了这么个白眼狼!」
「要不是她,苏晚怎么会走得这么突然!」
这些话像苍蝇一样在我耳边嗡嗡作响,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刺痛。
我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最后方那个男人身上。
秦骁。
我妈的丈夫,我的后爸。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如松,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没有看我,也没有看任何人,深邃的眼眸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前方的遗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沉默,是他一贯的姿态。
苏念见我毫无反应,哭声更大了,她踉跄着冲过来,扬起手就要给我一巴掌。
我没躲。
因为我知道,这一巴掌落不下来。
果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半空中截住了她的手腕。
是秦骁。
他不知何时走到了我们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
「闹够了?」他的声音低沉,没有温度,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苏念委屈地看着他,眼泪掉得更凶了:「秦叔叔,你看看她!妈妈才刚走,她就……」
秦骁没有理会她的哭诉。
我迎着他的目光,从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我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然后,我动了。
我拨开他,一步步走到遗像前。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我拿起了旁边祭台上的电子香。
塑料的香身在我手中发出「咔嚓」一声脆响,被我干脆利落地掰成了两段。
我将断掉的香扔在地上,用脚尖碾了碾。
「她不配。」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寂静的悼念厅里炸开。
「疯了!林朝你疯了!」苏念尖叫起来,再次朝我扑来。
这一次,秦骁没有给她机会。
他侧身一步,将我完全护在身后,那只拦住苏念的大手,此刻正稳稳地放在我的肩膀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姿态。
他看着我,那双复杂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然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掏出了手机。
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喂?精神病院吗?我妻子疯了,派人来接一下。地址是……火葬场。」
2. 秦骁的决断
整个悼念厅死一般地寂静。
所有人都像被按了暂停键,脸上挂着匪夷所思的表情。
我妈的亲弟弟,我的舅舅苏成,第一个反应过来。他那张肥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指着秦骁的手都在抖。
「秦骁!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姐姐尸骨未寒,你竟然……」
苏念也愣住了,哭声都卡在了喉咙里,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秦骁:「秦叔叔,你……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妈妈她已经……」
秦骁挂了电话,将手机揣回兜里,动作从容不迫。
他终于舍得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淡淡地扫过苏成和苏念。
「我的意思是,一个疯子,不配进我秦家的墓地。今天的葬礼,取消。」
他的话音刚落,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便从门外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开始「请」宾客离场。
场面瞬间乱成一团。
「秦骁你欺人太甚!」苏成气得跳脚,想冲上来理论,却被两个保镖架住,动弹不得。
「秦叔叔!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妈妈!她那么爱你!」苏念哭喊着,试图博取同情。
秦骁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他转身,握住我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
「跟我走。」
我没有反抗,任由他拉着我穿过混乱的人群。
身后是苏念凄厉的哭喊和苏成愤怒的咒骂,但这些声音都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墙隔绝在外。
秦骁的手掌很干燥,很温暖。
这是他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对我做出如此亲近的举动。
我们结婚三年,他对我这个继女,向来是相敬如「冰」。
坐进那辆黑色的宾利,车内的暖气让我因紧张而冰冷的手指渐渐回温。
司机平稳地启动车子,将火葬场的喧嚣彻底甩在身后。
车里很安静,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秦骁没有说话,只是松开了我的手腕,递过来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
我接过来,拧开,却没有喝。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灰蒙蒙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为什么是今天?」
许久,秦骁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的声音依旧是那种沉稳的调子,听不出喜怒。
我转过头,迎上他的视线。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知道我妈苏晚,根本不是外人眼中那个温柔善良的慈母。
知道她那颗脆弱的「心脏」,是她控制和折磨我最厉害的武器。
秦骁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移开视眼,看向前方。
「我只知道,她不该把你逼到这一步。」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中尘封已久的闸门。
那些被我强行压抑在心底的,长达十几年的委屈、愤怒、不甘,在这一刻,汹涌而出。
我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了一支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3. 录音笔的秘密
录音笔里,首先传出的是我妈苏晚那温柔得能掐出水的声音。
「念念,你先回房间,妈妈跟姐姐有几句话要单独说。」
接着是苏念乖巧的应答和关门声。
然后,那温柔的声音瞬间变得尖锐而刻薄。
「林朝,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敢背着我偷偷去参加物理竞赛?我不是告诉过你,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录音里的我,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老师推荐的,我觉得是个机会。」
「机会?你的机会就是好好待在家里,学学做饭,学学插花,以后嫁个好人家!而不是出去抛头露面!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有半点女孩子的温柔!你是不是存心不想让我好过!」
紧接着,是她夸张的喘息声和呻吟。
「哎哟……我的心……好痛……林朝,你……你又要害我犯病了……」
这就是我妈苏晚的拿手好戏。
只要我没有顺着她的心意,哪怕只是在学校多考了几分,她就会立刻捂住胸口,脸色发白,一副随时都会断气的模样。
而苏念,总会恰到好处地冲出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个不孝女,然后熟练地找出药给我妈喂下。
久而久之,在所有人眼里,我成了一个时刻会引爆「炸弹」的危险品,而我妈,成了一个被不孝女折磨得身心俱疲的可怜母亲。
录音还在继续,播放着另一段对话。
那是高考前夕,我拿到了国内顶尖学府的保送名额。
「你说什么?你要去京市上大学?」苏晚的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
「对,学校已经定了。」
「不行!绝对不行!京市那么远,谁照顾你?再说,你走了,谁来照顾我?我的身体……」
「苏念可以照顾你。」我打断她。
「念念她还小!她懂什么!」苏晚的声音陡然拔高,「林朝,我把话放在这里,你要是敢走出这个家门,我就死给你看!」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车厢里恢复了死寂。
秦骁的侧脸在窗外晦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这些,只是冰山一角。」我轻声说,声音有些沙哑,「从我记事起,就是这样。她不允许我比苏念优秀,不允许我有自己的朋友,不允许我离开她的视线。她对我唯一的『爱』,就是用她的『心脏病』,给我套上一层又一层的枷锁。」
我以为秦骁会说些什么,安慰,或者质疑。
但他没有。
他只是沉默地听着,然后重新启动了车子,拐上了一条我并不熟悉的路。
「去哪儿?」我问。
「医院。」他言简意赅。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苏念那一巴掌虽然被他拦住了,但之前的推搡,还是让我的胳膊撞到了桌角,此刻正隐隐作痛。
他竟然注意到了。
这个在我家里生活了三年,却像个透明人一样的后爸,竟然注意到了我身上细微的伤口。
到了医院,他熟门熟路地带我去了VIP诊室,医生仔细地检查了我的胳膊,上了药,告诉我只是些皮外伤。
从诊室出来,秦骁的助理已经等在了外面,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秦总,林小姐,都安排好了。」
秦骁点点头,接过食盒递给我:「先吃点东西。」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温热的白粥和小菜,清淡,却很暖胃。
我确实饿了。从昨天到现在,我滴水未进。
我没有客气,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口一口地把粥喝完。
秦骁就站在我旁边,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
直到我放下勺子,他才再次开口:「她是怎么死的?」
他的问题直接而尖锐。
我知道,录音里的那些,只能证明苏晚是个控制欲极强的母亲,却无法解释她的突然死亡。
这也是苏念和苏家人敢如此理直气壮攻击我的底气。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因为她想杀了你。」
4. 真相大白
秦骁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周身那股沉静的气场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我从包里拿出了另一件东西,一个极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玻璃瓶,里面还剩下一点透明的液体。
「这是我在她的首饰盒暗格里找到的。」我将瓶子递给他,「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我看见她不止一次,在你喝的茶里滴上几滴。」
秦骁没有接,他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那个小瓶子上。
他身后的助理脸色大变,立刻上前,用手帕小心翼翼地包起瓶子:「秦总,我马上拿去化验。」
助理匆匆离开。
走廊里只剩下我和秦骁。
「我发现这件事后,就去质问她。」我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我告诉她,我要把这件事告诉你。她很激动,骂我,说我胳E坏了她的好事。然后,她就捂住了胸口,倒了下去。」
「这一次,她是真的犯病了。」
「我打了120,但没用。医生说,是急性心肌梗死,抢救无效。」
我说完了。
所有的一切,苏晚的死因,我在葬礼上反常举动的原因,都摊开在了秦骁面前。
他会信吗?
还是会像其他人一样,觉得我在为自己脱罪而编造谎言?
秦骁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永远不会再开口。
然后,他伸出手,轻轻地,落在了我的头顶。
他的手掌依旧很温暖。
「我知道了。」他说,「剩下的事,交给我。」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让我安心的力量。
回到秦家那座空旷得像博物馆的别墅,我才发现,所有关于苏晚和苏念的东西,都不见了。
她们的衣物,她们的照片,她们用过的所有东西,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这两个人从未在这里生活过。
秦骁的行动力,快得惊人。
我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躺在自己房间柔软的大床上,却毫无睡意。
这三年来,我第一次在这个家里,感受到了片刻的安宁。
第二天一早,我被楼下的喧哗声吵醒。
我走下楼,看到苏成带着一群所谓的亲戚,堵在了客厅里,而苏念,正坐在沙发上,对着几个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哭诉。
「……我妈妈尸骨未寒,秦叔叔就被这个女人蒙蔽了双眼,不仅把我妈妈的葬礼搅得一塌糊涂,还要把我们赶出家门!我只想为我可怜的妈妈讨回一个公道,这有错吗?」
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记者们的镜头立刻对准了我,闪光灯闪得我眼睛发痛。
「林小姐,请问苏念小姐说的是事实吗?你是否因为怨恨,故意刺激你母亲导致她心脏病发?」
「有传言说你已经被秦总赶出家门,为什么你还在这里?」
苏成在一旁煽风点火:「大家看看!就是这个白眼狼!我们苏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我站在楼梯上,冷冷地看着这场闹剧。
就在我准备开口时,秦骁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他换了一身居家的灰色羊绒衫,少了几分商场上的锐利,却依旧气场强大。
他看都没看那群记者,径直走到我身边,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将我带到他身旁。
然后,他看向那群记者,缓缓开口。
「第一,我妻子苏晚,生前患有严重的『妄想型精神障碍』,长期臆想自己被女儿迫害,并有自残倾向。她的死,医院鉴定为意外。相关病历和鉴定报告,我的律师会发给各位。」
「第二,」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哭声一滞的苏念身上,「我与苏晚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协议婚姻。我们财产独立,互不干涉。她名下的所有财产,在她死后,由她的女儿苏念和她的家人继承,与秦家无关。」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秦骁举起我们交握的手,对着所有的镜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林朝,不是我的继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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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我,深邃的眼眸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化不开的浓情和愧疚。
「她是我此生唯一爱过的女人,为我生下的女儿。也是我秦骁,唯一的法定继承人。」
5. 父女重逢
一句话,满室皆惊。
记者们的闪光灯像是疯了一样,对着我们狂闪。
苏念那张画着精致淡妆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她尖叫起来,「林朝的爸爸明明是……」
「是林建安,一个为了五万块钱就把自己怀孕的妻子卖掉的赌徒。」秦骁冷冷地接过了她的话,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他转头看向我,目光变得柔软。
「朝朝,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朝朝。
这个尘封在我记忆深处,只有我亲生父亲才会叫的小名,从秦骁的口中说出来,让我的心脏猛地一颤。
我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
眼前的这张脸,和我记忆中那个总是把我高高举过头顶,笑得一脸温柔的男人的脸,慢慢重合。
轮廓还在,只是岁月磨去了青涩,增添了成熟和冷硬。
「爸……?」我试探着,不确定地开口。
秦骁的眼圈,红了。
他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颤抖:「是爸爸。爸爸回来了。」
真相,像一幅被撕开的画卷,在我面前猝然展开。
原来,秦骁,才是我真正的父亲。
当年的他,还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和苏晚真心相爱。但在我出生后不久,他因为一场被人设计的意外,锒铛入狱。
苏晚一个人带着我,生活艰难。这时,林建安出现了。他花言巧语地骗取了苏晚的信任,却在背地里烂赌。最后,为了偿还赌债,他把我和苏晚卖了。
是秦骁的兄弟拼死把我们救了出来,但苏晚却因为受了刺激,精神状态变得极不稳定。她恨秦骁的「无能」,恨他不能保护她们母女,渐渐地,这份恨意扭曲了她的心理,也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而出狱后的秦骁,白手起家,成了如今叱咤风云的商界巨鳄。
他一直在找我们。
三年前,他终于找到了苏晚。
但那时的苏晚,已经被嫉妒和不甘腐蚀了内心。她对秦骁谎称我不是他的女儿,只是她收养的孩子。她利用秦骁对她的愧疚,以「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为由,和他签下了协议,成了名义上的秦太太。
她享受着秦骁带来的财富和地位,却又病态地阻止我和秦骁有任何过多的接触。
她害怕,害怕秦骁发现我才是他的亲生女儿,害怕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都会被我夺走。
所以她变本加厉地控制我,打压我,用「心脏病」做武器,让我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这一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的声音在抖。
「在你把那支录音笔给我的时候。」秦骁说,「我让人去查了林建安,也重新做了亲子鉴定。」
原来,他在拿到录音笔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怀疑一切了。
他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只是因为,他需要时间,去搜集所有的证据,给我一个最彻底的清白。
6. 苏家的覆灭
「不!我不信!这都是你们编的!」苏念疯狂地摇头,她冲到苏成面前,抓住他的胳膊,「舅舅,你快告诉他们,林朝的爸爸就是林建安那个赌鬼!你告诉他们啊!」
苏成此刻的脸色,比死人还难看。
他看着秦骁,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秦骁的助理适时地走了过来,将一份文件递到苏成面前。
「苏先生,这是你当年协助林建安,将苏晚女士和林朝小姐卖给人贩子的口供复印件。另外,我们还查到,这些年,你以苏晚女士的名义,从秦氏集团挪用的公款,高达三千万。我想,这些证据,足够让你在牢里待下半辈子了。」
苏成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苏念彻底傻了。
她引以为傲的母亲,是个精神病态的骗子。她一直巴结的舅舅,是个卑劣的共犯。而她一直看不起,一直踩在脚下的林朝,竟然才是这个家里真正的主人。
这个反转,太过戏剧性,也太过残忍。
记者们已经彻底疯狂了,他们将镜头对准了瘫软的苏成和失魂落魄的苏念。
「苏先生,请问你对挪用公款和贩卖亲姐的事情怎么解释?」
「苏念小姐,你是否早就知道你母亲和你舅舅的所作所为?」
秦骁没有再理会这场闹剧。
他牵着我,穿过人群,将所有的喧嚣都关在了门外。
他带我去了书房。
书房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
画上,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在向日葵花田里笑得灿烂。
那个男人,是年轻时的秦骁。
那个女孩,是三岁时的我。
「这幅画,我找人根据老照片画的。」秦骁站在画前,声音低沉,「朝朝,这些年,爸爸没有一天不在想你。」
我的眼泪,终于决堤。
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隐忍,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
我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像个终于找到家的孩子。
秦骁僵硬地伸出手,一下一下,笨拙地拍着我的背。
「不哭了,都过去了。」他轻声安慰着,「以后,爸爸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那天之后,苏成因多项罪名并罚,被判处无期徒刑。
苏念因为牵扯其中,虽然没有直接参与犯罪,但也声名狼藉。秦骁收回了苏晚名下所有用他的钱购置的房产和奢侈品,只留给了苏念一套小公寓和一笔勉强能糊口的生活费。
曾经风光无限的苏家,彻底倒了。
而关于秦骁认回亲生女儿的新闻,则成了那段时间最大的头条。
我从一个人人唾弃的「不孝女」,变成了秦氏集团名正言顺的「大小姐」。
走在路上,都有人对我指指点点。
「看,就是她,秦骁的女儿,命真好。」
「听说她以前被她妈虐待得可惨了。」
「现在好了,苦尽甘来啊。」
我并不喜欢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
秦骁似乎看出了我的不适,他为我办理了休学,带我去了国外的一个海岛散心。
7. 向日葵的告别
那是我人生中最惬意的一段时光。
我们住在海边的别墅里,每天看潮起潮落,日出日落。
秦骁不像在国内时那么忙碌,他会陪我散步,陪我出海,甚至还笨拙地学着为我做饭。
虽然他做的菜,味道一言难尽。
但看着他一个身价千亿的总裁,系着围裙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样子,我总是忍不住想笑。
我们的关系,在这样平和的日子里,渐渐变得亲近自然。
我不再叫他「秦骁」,而是改口叫「爸」。
他会在我叫他的时候,愣一下,然后露出一个极淡的,却发自内心的笑容。
在海岛的最后一天,他带我去了山顶的教堂。
那天没有风,夕阳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
「朝朝,」他站在我身边,看着远方的海平面,「你想不想知道,你妈妈的全名?」
我愣住了。
苏晚?这不就是她的全名吗?
秦骁摇了摇头,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她不叫苏晚。那是她后来自己改的名字。」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有些陈旧的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的秦骁和苏晚。
照片背后的钢笔字迹,隽秀而温柔——
「秦骁与吾妻,江晚吟。」
江晚吟。
真好听的名字。
「她曾经,也是个很温柔,很爱笑的姑娘。」秦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遥远的怀念,「她喜欢画画,喜欢向日葵,她说,那是追逐太阳的花。」
「是我没用,没有保护好她,也没有保护好你。」
「爸,」我打断他,「那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他一直在为此自责。
我握住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找到了我,保护了我,给了我一个家。」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深刻的轮廓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他看着我,许久,点了点头。
「走吧,回家了。」
我们回国后,生活渐渐步入正轨。
我重新回到了学校,秦骁也恢复了他大忙人的身份。
但不一样的是,无论他多晚回家,都会来我的房间看一眼。而我的书桌上,每天都会有一杯热好的牛奶。
那些曾经被苏晚没收、撕毁的竞赛奖状和保送通知书,全都被秦骁找人修复好,装裱起来,挂在了书房最显眼的位置。
他用这种沉默而有力的方式,弥补着我缺失的父爱和肯定。
一年后,我大学毕业。
毕业典礼那天,秦骁推掉了所有的会议,亲自来参加。
他坐在台下,看着我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上台发言,眼里的骄傲和欣慰,毫不掩饰。
典礼结束后,他把我带到了一个地方。
那是一片开满了向日葵的花田。
在花田的中央,立着一块洁白的墓碑。
墓碑上没有照片,只刻着一行字。
「爱妻江晚吟之墓」
原来,他把她的骨灰,从秦家的墓地迁了出来,安葬在了这里。
让她回到她最初的,最美好的样子。
「朝朝,」秦骁站在我身边,声音平静,「过去的一切,都让它过去吧。」
「无论是恨,还是爱,都结束了。」
我看着那片在阳光下灿烂盛开的向日葵,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叫江晚吟的姑娘,在花田里追逐着太阳,笑靥如花。
或许,在生命的最后,她也曾后悔过吧。
我从包里,拿出了一支向日葵,轻轻地放在了墓碑前。
「再见了,妈妈。」
放下,或许才是对彼此最好的解脱。
一阵风吹过,向日葵的花海沙沙作响,像是在回应我。
我转身,看到秦骁正微笑着看着我。
阳光落在他身上,温暖而明亮。
我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也笑了起来。
「爸,我们回家。」
(完结)
更新时间:2025-11-05 22:5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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