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捡漏,捡的发家致富。小时候捡我姐的公主裙,捡我弟的家教课。长大还捡了我们系花的舔狗富二代。和富二代结婚三年,系花在一个雨夜找上门。“秦越,你说的只要我点头就娶我的话,还作不作数?”秦越夹在我们两人中间,看向我的眼神发涩。张口未说的话统... 春光文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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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捡漏,捡的发家致富。

小时候捡我姐的公主裙,捡我弟的家教课。

长大还捡了我们系花的舔狗富二代。

和富二代结婚三年,系花在一个雨夜找上门。

“秦越,你说的只要我点头就娶我的话,还作不作数?”

秦越夹在我们两人中间,看向我的眼神发涩。

张口未说的话统统被我摆手阻止。

“不用啦,你能娶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这三年,我学会了公公的商业运作,婆婆的交际处事。

就连我爸妈也心甘情愿把公司给了我。

正好前不久听说秦越的远房小舅舅大龄未婚。

收拾收拾拿麻袋去捡喽!

1.

都说第一个孩子看书养,第二个孩子照猪养。

那第三个呢?

别家不知道,我家按继承人养。

可我家在一众豪门里实在排不上数,尤其是爷爷去世后,可谓家道中落,门庭萧瑟。

我姐好命,赶在爷爷去世前降生。

家里拿她当标标准准的名媛养。

到我出生时,我爸生意被陷害,一蹶不振,在外面喝酒寻欢。

我每天是看着我妈以泪洗面,喝着我妈的苦奶长大的。

八岁那年,学校举办六一儿童节活动,每个小朋友都可以穿自己喜欢的卡通服去学校。

我没有,可我姐有。

我缠了我妈一星期,求她答应姐姐,送一条新裙子给姐姐作生日礼物。

我姐拿到裙子果然很高兴,顺手就把那件旧的、小的穿不上的给了我。

她把那件裙子扔给我时,脸上带着讥诮,“谢晚晚,咱家以前好歹是豪门望族,你能别像个要饭的一样,成天蹲在我门口捡垃圾吗?”

我假装听不懂她话里的讽刺,仰着头冲她咧嘴笑。

“姐姐的东西都香香的,好闻又好看,不是垃圾啊。”

她被我说的一时语塞,只是后来我原本只有一套校服和两套换洗衣裳的衣柜里多了很多漂亮裙子。

都是我姐不要的。

她不是嫌这条款式土,就是嫌那条的颜色不衬她肤色,可明明这裙子是她早上刚买的,吊牌都还没拆。

我就这样一路捡我姐穿的用的,我妈常在我耳边念叨家里条件不好,我也懂事地点头。

可直到我弟出生。

我爸不知怎的,痛哭流涕,开始回归家庭,踏踏实实跟着几个长辈做生意。

他说他不能对不起爷爷,不能让谢家在他手里垮掉,不能让谢家的继承人在贫苦中长大。

于是我弟从幼儿园开始就上私立贵族。

每天放学,还要去名校毕业的老师家里补习。

我也想去,可我妈说:“补习多累啊,咱家现在条件好起来了,我们晚晚啊,只需要快快乐乐长大就好。”

我叫谢晚晚,寓意是晚来的孩子。

我从小听我妈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是个没福分的,家里破产了,你爸出轨了,你倒来了。”

“要不是因为生你把你妈我搞成了黄脸婆,你爸也不至于天天躺在那些狐媚子的温柔乡里不回家!”

可我弟来的比我还晚。

我妈生他时,已经是高龄产妇,生产那天我妈大出血,我在医院走廊里听我妈嚎的撕心裂肺。

但她在抱上弟弟的那一刻却是笑的。

她给弟弟取名谢礼,说这是上天送她的礼物,是因为有了弟弟,爸爸才肯回归家庭,不和她离婚。

所以比起我,我妈更爱我弟,毫无疑问。

可爱一个人不就是把一切好的东西都给他吗?

如果快乐是好的,那上家教课的就一定会是我了。

我弟因为被爸妈实行精英教育,每天上下学车接车送,初中以后,越来越没朋友。

我好心疼他,宁愿每天翘晚自习,也要坐十几站公交车去他的贵族学校看他。

也许是我从小性格活泼,会看别人脸色,懂别人需求。

渐渐地也有一些同学愿意跟我弟玩了,可他还要上家教课。

于是他求到我面前来,我面露难色,却只能勉为其难答应,“这可是姐姐心疼你学习辛苦,压力大,才帮你的。”

我弟眼泪汪汪,一脸感动,我则转头拿着教材去了他家教老师那。

让他那位名校毕业的老师给我补了一学期的高三数理化。

成功捡漏重点大学的末尾名额。

重点大学就是好,身边的同学不是家里有钱就是超级大脑。

听宿舍姐妹八卦说,学校的一个超级有钱在狂舔一个超级漂亮大脑。

舔了四年,临近毕业,超级有钱打算求婚,我被拉去围观。

结果看到超级漂亮大脑一脸孤傲,“秦越,你除了你爸妈,还有什么?”

她双手环胸,仰头扫视一眼我们这些围观群众。

“在场的各位姐妹,谁喜欢这一款的,全瑕免费出。”

人群声太吵闹,我只听到了免费两个字。

拔腿就跑,站到了两人中间,摆出标准的上课举手姿势,一手放胸前,一手抬起。

“我!我!我!!!”

2.

这次捡漏捡了个大的。

捡了个人。

人也没事,免费就行,中看就行,能用就行。

和秦越结婚三年,他挺听我话的。

偶尔不听,我会摸着他的脑袋,再讲一遍那个我是如何在人群中,一把捡到他的故事。

他每次都一脸黑线地望着我。

“那明明是因为我被人拒,你替我解了围,我感谢你所以才一来二往地和你谈起了恋爱。”

说这话时清晨的第一缕光正透过窗帘,斑驳地照在秦越的脸上。

秦越这个人,虽然混吃等死,胸无大志,但皮相极好,面如刀削,棱角分明,还长了双会招人的桃花眼。

带出去,还算有面子。

我原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过下去,直到一个多月前,秦越手机里尘封多年的好友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就像现在。

他搂我搂的紧,把头埋进我肩窝里撒娇,语气黏黏糊糊算不上清白。

可只要特别关注一响,他也能在吻我时分神去看一眼手机,然后立马抽身,声音回归平淡。

“老婆,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你不说等会儿还有个会吗?快去吧,别让下面的人等着急了。”

说完似乎也觉察出自己有点反常,秦越俯身亲我的额头。

“我看你发的朋友圈了,家附近新开了家日料,下午老公带你去吃好不好?再给你拍几张美美的照片。”

朋友圈是我一个多星期前发的了,后面又再发了好几条,早被覆盖掉了,而且我也不喜欢吃饭时拍照。

不知道他这是被哪位好心人上手调教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又是在刷谁的朋友圈时,恰好瞄到了我的。

可我依然抬胳膊搂了秦越的脖子,语气甜腻,“老公最好了。”

下午六点多,周围的同事早都走的一个不剩,只我一个在地等秦越的电话。

虽然那家日料我早吃过了,虽然我也不是那种眼巴巴苦等着别人施舍自己东西的性子。

可换一个男人实在太麻烦了。

他爸妈如今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

他爸年初才刚升我为总监,把公司的核心项目划分给我管,他妈也在每一次太太圈聚会时都得要把我叫过去炫耀一番。

没有哪个父母会在对自己的废柴儿子彻底死心后,看到聪明能干的儿媳不兴奋的。

更何况我小门小户出身,全家都得仰他秦家的鼻息生活。

好用更好拿捏,培养我就等同于在变相地为他们儿子铺设后半生的康庄大道。

所以我想,只要秦越没有实质性过错,日子马马虎虎还能过,至于背地里,我找几个,找几岁的,谁又能理直气壮指责我?

可我始终没等来秦越的电话。

手机屏亮起,是我妈。

她语气惊诧,听起来是对我的满腔担心,“晚晚,你猜我刚出门逛街碰见谁了?”

“是秦越!”

“他身边那个女的是谁啊?两个人搂搂抱抱的,以妈的直觉,关系绝对不简单。”

“妈可告诉你,秦家这座大山,你想尽办法也得给我攀住了。”

“……”

我眼见她絮絮叨叨,蹙眉打断,“我上次说的事,我爸考虑的怎么样了?”

3.

我说的,是把自家公司经营权给我这事。

公婆再疼我爱我,不过是爱屋及乌,名下的房子地皮,店铺商场,信托基金,署名栏仍只有他们儿子一个。

不过我本来也不是奔着他们秦家的产业来的。

东西太大,我胃口太小,吞了容易消化不良。

只是想利用秦家敲山震虎,告诉我爸他这个无能的废物该下台了而已。

我妈没想到我话题转的这么快,电话一时无声。

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在听到自家老公疑似出轨后,非但不愤怒,还能心平气和地想着生意。

这在她的意识里我可能不是个正常人。

她结巴了两下,还是接过话,“哎呀,你爸的意思,你既然都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总不好再插手娘家这边的生意,让你弟直接和你公公的公司对接不行吗?”

我就知道他们会想出这种办法。

语气满是为难,“公公很器重我,这次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同意谢家跟着分一杯羹,您让我爸查查,其他参与这个项目的都是哪家?”

“不过爸爸说的也对,我都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

“要不这次就算了,不过也只是让谢家产业翻个四五倍而已,估计爸爸还看不上呢。”

我妈也就这点好,很会捕捉字眼。

一听到四五倍几个字,激动地撂下句我再和你爸商量商量就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我紧锁的眉头仍没有舒展。

我将身体后仰靠在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我很喜欢在思考时做这个动作,有助于我理清牌面。

我爸这个人蠢的很奇怪,能对外人做到全心全意地相信,却对自家人多方警惕。

看来想拿下自家这块干骨头,还需要再添把柴。

助燃剂……自然是秦越。

权当是他送我的离婚礼物。

晚上快十二点,秦越顶着夜色回家。

彼时我盖着一张薄毯瑟缩在沙发上,小茶几亮着一盏昏黄夜灯,刚好能让秦越模糊看到放着的那碗,已经凉了的醒酒汤。

他张口的声音有点发干,眼里交织着自责与内疚。

“怎么不去床上睡,这么晚干嘛还要再等我。”

我浑身懒得像没骨头,任由秦越将我抱进怀里,他摸到我有点冰凉的体温,眼底更是一沉。

我只当没看见,在他怀里舒舒服服找了个位置,“想着你这么晚不回,可能和朋友喝酒去了,不喝点醒酒汤第二天头又该痛了。”

我语气嗔怪,说罢还假装惩罚似的揪了下秦越的耳朵。

到这里,秦越内心应该已经备受煎熬,他握着我的手腕加重了力道,显然是在思考权衡。

可就在他刚要开口的那一刹,我打断了他。

“下周三是我们见面第一天的纪念日,要不到时候把咱爸妈都叫过来,定个包厢好好庆祝一下怎么样?”

他心里正因为两个女人胡思乱想,哪还能注意听我在说什么,自然是满口答应。

我则迅速起身去冲澡。

鬼知道我为了想一个能把两家人凑一起的理由有多努力,我甚至连我家狗的生日都想过了。

可秦越倒好,身上沾染的玫瑰香水差点没把我熏晕过去。

4.

庆祝见面第一天也太离谱了。

我公婆以为我是在替秦越最近的三心二意主动遮掩。

我爸妈以为我是在为自家的生意牵线搭桥。

我老公秦越就更搞笑了,他真的以为我爱他爱到连见面第一天都要隆重庆祝的程度。

去饭店的路上秦越有点心不在焉,手里的手机一直在滴滴作响。

他见我看了好几眼,主动调成静音,可屏幕仍时时亮起。

我再不开口问,就显得我有点不正常了。

“怎么,有事?”

我握着方向盘,笑着打趣,“你最近怎么这么频繁看手机。”

“我可刷到过一个帖子,老公手机不离身,可是出轨的开始。”

这话一下挑逗了秦越的神经,他立刻绷直脊背紧张起来,“不是的,老婆,我没有,只是以前的一个朋友……”

我噗嗤笑出声,“你看你,紧张什么,我逗你玩的,不过你最近好忙,忙的我上次回家给我妈祝生你都没陪我去,搞得我爸妈还以为咱俩闹矛盾了呢。”

我从小就这样,一倍的付出我也会说出十倍的辛苦来。

人家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可在我家,我哭了也还是吃不够,吃不饱。

所以我说:“老公,这次家宴你可一定要陪我,可不能像之前好几次我俩约会提前走了。”

可我又在下车时看着他的手机叹气。

懂事地提出,“实在有事就去吧,我看你表情严肃应该是有要紧事。”

“我吗?没事的,话说回来只是庆祝见面第一天而已,又不是什么结婚纪念日,就算没你,当作家宴吃不也挺好的,就当是晚辈关心关心长辈的身体状况。”

“哎呦,放心,爸妈那边我会安抚好的。”

我亲手将车钥匙塞进秦越的手心里,又看着他焦急驱车离开。

希望这次林诗语也不要让我失望才好,秦越要是提前回来,这出独角戏我可就唱不成了。

5.

我一个人进门,双方父母都有片刻的疑惑。

我妈和他妈率先反应过来。

我妈脸上恭维的笑一下子掉下来,至于我婆婆,则是有点不敢相信地开口提问:“秦越呢,又有事?”

她儿子有什么事她心知肚明。

秦越他妈是继我之后第二个知道她儿子“有事”的。

婚后我常带着秦越回他家联络感情,可最近一个月,秦越一次都没出现过。

刚开始是我鼓励秦越有事就去吧,能做点事业爸妈知道也会为你高兴,后面是秦越干脆主动不回家了。

到这一步我已无需再插手。

说的多会让我像个怨妇失了精明劲,不免让公公对我的能力产生怀疑,可说的少又会让婆婆觉得我太精明,嫁给她儿子好像只图地位钱财。

我只需在秦越他妈每每问起时,表情不自然,手理头发时说上一句:“他说他有点事……”

至于后面他妈找人打听也好,自己跟踪也罢,我都会假装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

一顿饭吃的表面和谐,四个人精思绪暗流涌动。

我添饭夹菜,偶尔还会时不时提起:“秦越最近好像在跟朋友一起做生意,可能男人成家真的就会变成熟吧。”

待我公婆走后,我妈迫不及待问我。

我也卸下伪装已久的笑脸,转瞬满面疲惫。

“只知道好像是他大学的暗恋对象,但现在两个人都还很克制,没闹到我面前来。”

我爸气得直拍桌子,“你嫁给他,辛辛苦苦为他家做了多少事?他那个爸妈呢?两个守财奴!只给你管理权,实际上一点真金白银都没让你捞着。”

“他秦越也不想想,再去哪找一个你这么贤惠能干的老婆!”

气压降到冰点,空气沉默地令人窒息。

我想到自己和秦越的那些过往,委屈地挤出一滴清泪,又很快伸手抹去,就听到我爸说:

“他爸妈知不知道这件事?”

知不知道我都会点头说知道。

因为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所以为什么我会打电话催妈妈两次,秦越现在还举棋不定,他爸妈对我也很是愧疚,如果秦越不闹着离婚还好,万一真耍了浑,离婚后我们两家的买卖还能做吗?”

我说完我爸定定地看了我好长时间。

这或许是从我生下来到现在,我爸的眼瞳里第一次有了我的模样。

他看惯了我妈在他出轨时的哭哭啼啼,一哭二闹,没想到他女儿却能有这样优秀的表现。

目光逐渐柔和,我爸腾升起对我更是对他自己的骄傲来。

他像个父亲那样,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明天就来公司签任责协议书吧。”

我扑进他怀里大哭。

还是那句话,太精明冷情的女儿会让家长们感到不安。

从小到大,我自诩演技收放自如,可偏偏这一次,我实在忍不住笑。

这个蠢货,世界上到底有哪种生意能一下让身价翻个四五倍的?

我爸还真是吃一堑,吃一堑,再吃一堑。

6.

我爸妈从前恨不得一天催我八百遍赶紧和秦越生一个孩子,如今却破天荒留我回家住一晚。

我爸得意洋洋以大家长姿态向我揭秘:

“你今天不回去可以表明你的态度,让你公婆也慌一慌神,后面谈生意会更好谈条件。”

我妈坐在我床头,教我御夫术。

我统统嗤之以鼻。

唯有半夜口渴,我下楼找水喝时,对上了我那位刚刚去南极做完志愿者的姐姐。

她还是像小时候那样,轻蔑地调侃我,“终于得到你想要的了?”

我都忘了多久没这样和人坦诚相待了。

月夜如水洗,我们站在阳台吹风。

聊近况,聊未来,也聊起小时候。

她哈哈大笑,“谢晚晚啊谢晚晚,我比你大四岁,可小时候硬是被你耍的团团转。”

“你那时候哪来的钱去迪士尼?偷偷卖了我的裙子攒的吧!还有后来,我说你怎么到高三还外出勤工俭学,合着是你背着爸妈上咱弟的家教课。”

我但笑不语,其实我姐说的对也不对。

小时候我其实并没有主动捡我姐很多东西,只两件。

一件是我姐生气摔到地上的,芭蕾舞第二名的奖牌,另一件就是那件公主裙。

公主裙越是耀眼闪亮,就越会提醒她当时跌落泥潭的生活。

可在我眼里,那只不过是能用来置换的资源罢了。

裙子虽旧,也是爷爷花了十万块找设计师定制的,上面的钻石可都是真钻。

我记得当时我先穿着裙子去了学校,短暂地享受了做公主的瞩目后,又把上面的钻都拆了下来,送去了钻石回收行。

剩下的一些不值钱的小碎钻,我买了戒指托和热熔胶,把它们一个个都做成了钻石戒指。

然后在学校大肆讲故事。

那段时间《冰雪奇缘》刚上映不久,学校里谈论的热火朝天。

所以我说:“这些钻石可是我爸去南极考察项目带回来的,说不定里面的哪一颗就能和女王的一样有冰冻魔法哦。”

当然不会有人信。

不过这并不能阻止只需打扫三天教室,就能拥有一颗独属于自己的钻戒的女孩们的心。

我记得那一个学期我都没做过卫生。

每天放学,她们在教室里替我打扫卫生,我则站在楼道里背古诗。

当时市里正举办少儿古诗词大赛,第二名会奖励一张迪士尼门票。

得到门票后,我又用卖钻石的钱给自己买了机票。

在启程去看艾莎公主的那天,我姐还抱着我妈哭着喊着说她也要去。

我弟的家教课倒是让我花了更多心思。

当时没人和他玩,那我就免费帮他的同学们写作业,求他们和他玩。

以至于后来帮写作业的业务越来越广,我开始收费。

一科一天的作业收两百块,我再把这些作业外包给大学生,让他们模仿客户笔迹,再根据不同客户的成绩做动态上升。

我弟的那些同学家长看到孩子成绩进步,越是高兴就越会给更多的零花钱,我就越赚得多。

后来我弟有了几个铁哥们,逐渐对我妈窒息的控制培养欲感到不耐烦。

所以他求到我面前,说出了那句我期待已久的话:

“姐,要不你帮我去上家教课吧?”

7.

其实那时候我已经赚了很多钱了,自己也完全有能力给自己请一个家教。

但我就是想抢我弟的。

我见不得我爸妈偏心,家里明明又有钱了,他们培养姐姐,培养弟弟,却从没想过要培养我。

我没我姐长的好看,没我弟那根东西。

所以我在家总处于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上。

我似乎有点幸福,逃学打架,早恋染红头发也根本没人责备我。

可我就是赌着一口气,明明我们姐弟三个里,只有我的成绩单最亮眼。

我的思绪早已飘到了很远很远之外,又被我姐的一句话拉回。

“你说你这股聪明劲跟了谁了呢?”

“咱妈恋爱脑,咱爸就更不用说了,明明是家里最蠢的一个却还要故作聪明。”

我听闻转身背靠着阳台栏杆,话里是揶揄调侃:“还说我呢,你不也不像咱爸妈嘛。”

我姐若有所思地点头,良久她突然一句。

“你的眼睛和爷爷的很像……”

她哎了我一声,让我直视她的眼睛,“咱家的产业合情合理都应该归你,别有负担,好好干。”

没人知道我在给自家人布棋时受过的煎熬。

突然被看穿了内里,我视线几乎是落荒而逃,瞳孔涌出几滴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泪。

我假装是风大糊了眼睛,慌慌张张地擦拭顺带转移话题,“你说你不像爸妈,我也不像爸妈,那咱家到底还有谁像爸妈?”

说这话时突然被打断。

我弟穿了个大裤衩,顶着个鸡窝头,一看就又是熬夜打游戏了。

他一边迷迷糊糊揉眼睛,一边喊:“大姐,二姐,你俩怎么还不睡?”

我和我姐突然对视一眼,笑得前仰后翻。

8.

拿到任命委托书的那一刻我问自己开不开心。

我筹谋了将近五年,几乎是在第一次看到秦越,确定他真的只是个游手好闲,恋爱脑富二代时,心里就已经有了计划框架。

拿到自家公司,是权。

和秦越结婚,无论将来结果如何,我都能得到一笔丰厚报酬,是钱。

打入秦家,结识秦家的人情脉络,是名利。

钱、权、名利,我还真是要什么有什么。

可秦越呢?

他大学时求婚被拒,我多少有所参与。

再回首和秦越结婚这三年,我过的倒真还算开心。

秦越虽然不是我的理想型伴侣,他没什么追求,性格上微微有点懦弱,也没什么主见,一路长来,都是他爸妈说什么,他做什么。

可结婚第一年我痛经,他害怕暖宝宝会烧伤我的皮肤,所以把东西贴在自己的手背上,再用热乎乎的手掌揉我的肚子。

可他自己的手背却被烫出大片大片的水泡。

其实像我这种人,是很下头这种无谓的付出,你可以隔层衣服贴,又或者干脆换成暖水袋。

秦越这种方法,显然是最笨最降智的。

我看着秦越疼得吱哇乱叫的脸,心里不断对他翻白眼,骂他蠢货,可手上给他抹药膏的动作却是轻了又轻。

婚后一年多我俩感情不减,秦越也有意无意向我提过,想跟我要个宝宝。

他妈就更是催的厉害。

当时那夫妻俩,估计是想着大号练废了,想直接练隔代。

我咬死了不同意,他妈对我耍过好几次脸子。

最严重的那次,他妈周末把我叫过去准备茶花会事宜,一整天没给我饭吃。

我当然知道他妈的意思,既然是跟她秦家讨饭吃,就没有挺着脊梁要饭的道理。

可我又不是第一次挨饿了。

依旧眉舒眼笑,事无巨细地打理好了一切事宜。

撑到晚上回家那会儿,我整个人眼冒金星,腿肚子发软,如果不是有司机开车把我送回去,我恐怕再走两步会直接晕在半路上。

秦越知道这件事后,和他妈发了好大的脾气。

事后他妈主动找我来缓和关系,还泪眼婆娑地控诉她这个儿子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不得不承认,当亲耳听到他妈说,秦越从小到大从没跟她吵过架,第一次吵架就是为了我时,我心里的确压下片刻感动。

从公司回家的这一路上,我都没有决定好跟秦越到底应该有个什么样的结局。

倒不是说我真爱上他了。

没有人会爱上自己的棋子。

从我决定以秦越入局起,我和他就注定不会有爱情关系。

但我也是人,是人就会犹豫、愧疚。

其实我根本不在意秦越跟林诗语如何如何,他哪怕每天都抱着莺莺燕燕,只要我想,我都可以毫不在意地扮起秦家好儿媳这一形象。

可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没必要一直这么虚假的活着。

9.

所以我最终还是把决定权交到秦越的手里,也算是我对他的一点点补偿。

回到家,我面无表情地靠在沙发上。

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独处着心里却没有一点点算计,内心好平静,静的无波无澜。

外面好像下雨了。

我没开灯,天昏地暗间有雷电闪过。

门口响起急促的,“滴滴”“滴滴”的机械音,随着一声“欢迎回家”,我看到秦越那张焦急不安的脸。

“老婆,你一个人在家是不是害怕了?”

“不怕,老公回来了。”

这人着急到忘了打伞,雨水顺着头顶的发丝往下滴,自己都冻的嘴唇发白直打颤,却只关心我害不害怕。

秦越将我搂的很紧很紧,以往每一次打雷闪电,我俩都是这么度过的。

我骗他说我最害怕打雷了,然后娇娇弱弱地躲进他怀里,这样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如果我俩是在谈恋爱,我耍点手段叫调情。

可我俩不是。

我盘算着的,甚至和秦越这个人本身没有一点关系。

我被他抱在怀里,比任何一次都更贪恋他怀里的温度。

声音没有往常夹的那么厉害,只是平平常常,“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生意,成天都见不到你人。”

他又一次停顿了,只是这次张口是掩饰不住的雀跃。

“事情已经解决了。”秦越把脸埋进我的颈窝,“老婆,我以后时时刻刻都陪着你。”

“其实我之前也有过疑惑,娶你到底是为了报复那个当年拒绝我的人,还是只是单纯的感谢你,又或者真的喜欢上你了?”

“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他扳过我的肩膀,还像个少年一样,眼睛亮晶晶的。

“老婆,我最爱最爱你了,我还很崇拜你,你总是能轻而易举做好那些我做不好的事情。”

“我爸妈说的对,能娶到你,是我秦越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是吗?”我扯着笑,脸色越发苍白。

他或许是觉得千言万语都表达不出自己的满腔爱意,秦越的脸逐渐在我眼前放大。

像新婚夜那晚一样,他低垂着眉眼,眼睫闪烁尽是在诉说他的紧张与欣喜。

可偏偏就差那么一点,在唇齿相碰间,门铃响了。

我刚刚释放出的一点点柔软,也在瞬间收的一干二净。

林诗语终于出手了。

她顶着风雨,倔强地站在我家门口只为问一句话:“秦越,你说的只要我点头就娶我的话,还作不作数?”

刚刚还宛若欢快小狗的秦越此刻却像泡在酸苦的药罐里。

连嘴角都是发苦的,声音更是哑涩,“老婆,你听我解释,我不跟你说是不想让你多心。”

“林诗语她最近确诊了抑郁症,三番五次闹着要割腕,要跳楼自杀。”

“我今天去就是为了跟她说清楚的。”

“你别嫌我不干净,别不要我好吗?”

说到最后,秦越声音越来越小,哭腔越来越大。

连我也不知为何红了眼睛。

我主动倾身上前抱了抱他,替他擦干眼角的泪,“好啦,当初本来就是我捡漏才和你结婚的呀。”

“你不是一直都想娶人家嘛,这下得偿所愿了吧。”

我说,秦越就一个劲儿地摇头,直到门口的林诗语突然跑了。

10.

说起秦越最大的一个优点,大概就是善良到有些傻帽。

他站起来,看看我,又看看早已没了林诗语踪影,空荡荡的楼道。

我最后一次鼓励他,“快去吧。”

他终于下定决心点点头,“那老婆,我去看看别真的出事了,等警察来了我就赶快回来陪你。”

我冲他莞尔一笑。

“不用啦,你能娶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他迈了几步的脚在听到我这句话后突然顿了一下,他不知道我为何会说出这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但想着救人要紧,还是走了。

我这话说的当然很突兀。

因为就在刚刚林诗语出现时,我突然想到要不是我当初耍了手段,横插一脚,说不定这两人现在已经很幸福了。

和秦越结婚后,我打听过林诗语的近况。

她当年的确是有点傲气,看不上秦越这种没什么本事的混二代。

毕竟人家漂亮又聪明,追她的人能从东校区的二食堂排到西校梅园。

拒绝了秦越后,林诗语很快和一个师哥在一起。

师哥有能力有才华,在社会上露头是迟早的事。

可林诗语光顾着挑人,没刷过恋爱经验,在师哥身上栽了好大的跟头。

她和我还有点不一样,她挑人家的品行样貌,能力背景是真的想有一个好归宿。

而我从小就知道,当一个人暂时没有资格拥有好东西的时候,就应该利用身边的资源变废为宝。

其实我一点不讨厌林诗语。

相反,我像欣赏我姐一样欣赏她。

原本之前听到她恋爱脑发作,被师哥骗了研究成果,我还暗自骂过她蠢笨如猪,可仔细想来,我是最没资格说这样一句话的。

她毕竟真的有勇气追爱,而我,利用完家人又利用爱我的人。

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我收拾行李搬离了我和秦越的家,又委托律师打了份离婚协议书。

起先秦越来找过我几次,我只能心口不一地反复提及他婚内出轨。

看着秦越痛苦,我的心也如钝刀子割肉。

我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三年,五年,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公司起的比秦家那栋大楼都还要高。

我站在最高层的总裁办,问了自己一个多年前我姐问过的问题。

“得到你想要的开心吗?”

当然是开心的。

现在圈子里谁见了我不称一声谢总。

我有钱有权,再也不用捡别人用剩的。

就连夜色里的消遣,我都会专门开着豪车去体校门口蹲个雏。

只是偶尔脑子里会模糊想起一个男人,样子有点记不清了,总是飞快的一闪而过。

有一次宴会,避无可避,碰到了秦越他妈。

我想过无数种她开口的话题,却没想到她只是拉拉我的手,像个忘年交姐妹那般,不经意谈起她有个远房亲戚弟弟,三十多了尚未结婚。

我神色一晃而过的不自然,又很快恢复觥筹交错。

“不了吧,没那个心思了。”

碰杯后,我躲去了后花园。

今夜的月亮真圆。

你看吧,秦越,这才是大人,大人永远都只是利益当先,谁会像你那样呢?

所以别傻了。

别等我了。

更新时间:2025-11-05 22: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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