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将残的光晕在帐幔上摇晃,瓜尔佳氏猛然从绣榻上坐起,剧烈的喘息震得颈间东珠项链簌簌作响。她死死盯着自己的右手——掌心三道新鲜血痕赫然在目,与方才梦中被皇帝龙靴碾碎的发簪刺入皮肉的角度分毫不差。
“小主?”珊瑚捧着铜盆的手一抖,热水溅出在青砖上腾起白雾,“卯时三刻了,该梳洗准备选秀……”
话音戛然而止。
珊瑚看着自家主子赤足踩过冰凉的地砖,指甲深深掐进妆奁檀木边缘,指缝间渗出的血珠顺着“鸾凤和鸣”的雕花蜿蜒而下。这是她伺候瓜尔佳氏的第三年,却从未见过那双总含着骄矜笑意的杏眼,此刻盛满近乎癫狂的恐惧。
“取镜子来。”沙哑的声音惊飞了窗外栖息的麻雀。铜镜中映出少女鬓边未卸的珠翠,芙蓉面还带着未褪去的稚气,可她望着镜中人的眼神,却像是透过二十年岁月凝视一具白骨。
瓜尔佳氏突然抓住珊瑚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今晨卯时,你可曾听见更夫敲了几下梆子?”
“三……三下。”珊瑚疼得眼泪打转,不明白主子为何执着于这种古怪问题。她不知道,此刻瓜尔佳氏耳中轰鸣的,是前十世每一次重生时都会响起的更声——那是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的丧钟。
指尖抚过妆奁底层暗格,本该藏着前世第七次轮回从浣碧口中逼问出的密信,此刻却只摸到半幅临摹的《女戒》。墨迹未干的“戒”字最后一笔被洇开,像极了第九世冷宫里,她用碎瓷片在墙上刻下“终局”二字时溅落的血花。
“更衣。”她突然松开手,珊瑚踉跄着后退半步。
铜镜里,少女慢条斯理地将东珠钗插进云鬓,钗头凤凰衔着的红宝石在烛火下流转,宛如凝固的血。“告诉鄂敏大人,就说我要他昨日从波斯商人处购得的冰蚕丝帕子——要绣着并蒂莲的那幅。”
翊坤宫 巳时三刻
檀香混着皇后护甲上的龙脑香萦绕殿内,瓜尔佳氏跪在冰凉的金砖上,膝头已被磨得发麻。
她盯着皇后腕间翡翠镯子折射的冷光,回想起前世第三次轮回,正是这抹绿光映在皇后唇角,看着她被侍卫拖出景仁宫。
“皇后娘娘明鉴!”她猛然叩首,额角撞在砖缝里沁出血珠,“甄嬛与温实初私通已久,这是碎玉轩小厨房的采买记录——”素白的帕子展开,上面密密麻麻列着当归、枸杞等药材,“温太医每月十五必亲自送来,说是给六阿哥调理胎像,可这剂量……”
珠帘后传来环佩叮当,皇后慢条斯理转动着佛珠:“祺贵人慎言。熹贵妃协理六宫,又诞下皇嗣,你仅凭一张采买单子……”
“单子自然做不得数。”瓜尔佳氏突然抬头,眼中闪过算计的精光。她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展开时腐臭的气味顿时弥漫殿内——竟是半截发黑的手指,“这是碎玉轩掌事宫女的,她临死前托人带出消息,说温太医常在深夜出入碎玉轩,走时怀里还揣着……”
“够了!”皇后猛然拍案,翡翠镯子应声而碎。
瓜尔佳氏心中冷笑,这反应与前世如出一辙——皇后从来只想借她的刀,却不愿沾染分毫血腥。她故意将证据指向过于确凿,就是要逼皇后出手。
景仁宫 未时
日头正毒,验亲台的铜盆被晒得发烫。
瓜尔佳氏盯着甄嬛鬓边新换的白玉步摇,想起前世第四世,她就是被这步摇上的珍珠划破了脖颈。此刻她特意命珊瑚检查过三遍水质,银针探入清水时,她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温实初,你与熹贵妃同住碎玉轩多年,可知她身子如何?”皇帝捻着佛珠的手顿了顿,目光扫过甄嬛微微隆起的小腹。瓜尔佳氏注意到,皇帝腰间玉佩上的红绳,正是前日她故意遗落在御花园的款式。
温实初叩首时,瓜尔佳氏瞳孔骤缩——他袖中滑落的半块白矾,与前世第三世如出一辙!“皇上!他要毁尸灭迹!”她尖叫着扑向铜盆,却被侍卫死死按住。余光中,她看见甄嬛慢条斯理地摘下护甲,露出藏在指缝间的白色粉末。
“这是本宫让温太医准备的白矾。”甄嬛的声音婉转动听,金步摇随着动作轻晃,“原是想演示给皇上看——若有人在水中加了这东西,即便不是亲子,血液也会相融。”清水入盆的瞬间,瓜尔佳氏突然想起前世第八世,她曾在太医院典籍中看到过:白矾遇热会加速融血效果。
“且慢!”她挣脱侍卫桎梏,抓起案上茶壶泼向铜盆,“水温不对!方才静置时是温的,此刻却……”话音未落,她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声。转头望去,皇后的宫女剪秋失手摔碎了茶盏,滚烫的茶水正朝着她的裙摆蔓延。
冷宫甬道 申时
铁锈味混着雨水灌进鼻腔,瓜尔佳氏被铁链拖行在泥泞中。她望着宫墙上斑驳的“翊坤宫”匾额,想起前世第一世,就是在这里听见宫女议论,说甄嬛在甘露寺时,果郡王常送她一枚玉佩。指甲深深抠进青石板,她突然笑出声,惊飞了檐下避雨的乌鸦。
“小主!”珊瑚哭喊着扑过来,发间银簪已不知去向,“鄂敏大人正在向皇上求情……”话未说完,她的脖颈突然被人掐住。
瓜尔佳氏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脸,指尖抚过珊瑚耳后那颗朱砂痣——这是前世第六世,她亲手为珊瑚点上的标记。
“你究竟是谁的人?”她在珊瑚耳边低语,指甲刺入对方皮肉,“皇后给了你多少好处,值得你背叛我九次?”珊瑚眼中闪过惊恐,还未辩解,远处突然传来侍卫的呼喝。
瓜尔佳氏最后看了眼阴云密布的天空,红麝香珠在怀中骤然发烫,刺得她眼前一片血红。
选秀夜 子时
烛火明明灭灭,铜镜里映出少女苍白的脸。瓜尔佳氏摸向妆奁,那半幅《女戒》上的血痕竟还带着湿润的触感。窗外更夫的梆子声惊得她浑身一颤——“咚、咚、咚”,正是卯时三刻的梆子。
她突然狂笑起来,笑得泪水夺眶而出。
原来命运给她的惩罚,从来不是死亡,而是让她在最愚蠢的时刻反复重生。
指尖抚过掌心血痕,她对着铜镜勾唇:“第二世,该去会会那位甘露寺的故人了。”
黑暗中,红麝香珠泛起诡异的红光,仿佛在回应她的誓言。而此刻的紫禁城某处,甄嬛望着手中突然发烫的玉佩,若有所思地望向瓜尔佳氏所居的储秀宫方向。一场跨越十世的棋局,才刚刚落子。
卯时三刻的梆子声穿透窗棂,瓜尔佳氏猛地攥紧绣被。
掌心传来的刺痛让她清醒——这是第二世的重生,昨夜精心绘制的「甘露寺地形图」还压在妆奁底层。珊瑚捧着铜盆迈入内室的瞬间,她死死盯着对方耳后朱砂痣,那抹红像是皇后刺在眼线身上的烙印。
“去取鄂敏府新贡的天山雪莲膏。”她故意将“鄂敏府”咬得极重,看着珊瑚端茶的手微微发抖,“再让账房拨五百两银子,就说本宫要在京郊建座义庄。”五百两,恰好是前世珊瑚被皇后收买时收到的封口费数额。
甘露寺 巳时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的颠簸让瓜尔佳氏想起前世第七次轮回,那时她带着侍卫闯入,却只在住持房里找到半卷被烧毁的《金刚经》。这一世她独身前来,素色斗篷下藏着从鄂敏书房偷出的「密信截获记录」——其中赫然记载着果郡王每月初三必往西山方向传递信件。
佛堂檀香萦绕,她跪在蒲团上偷偷打量扫地的灰衣老尼。
对方佝偻的脊背与前世如出一辙,只是这一世,老尼腰间多挂了个黄铜钥匙。“大师可知,三年前有位从宫里来的贵人?”她将银票塞进老尼掌心,却在对方握住时,用袖口藏着的银针抵住其手腕要穴,“听说她留下过一件东西。”
老尼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颤巍巍从袈裟内袋掏出布包。
褪色锦缎裹着的香囊绣着并蒂合欢,花蕊处金线绣的“莞”字泛着诡异的暗红——那分明是干涸的血迹。“她走后,果郡王常来寻这个。”老尼压低声音,脖颈青筋暴起,“有次被住持撞见,争执间打翻烛台,烧了半间厢房……”
回宫路上
瓜尔佳氏摩挲着香囊暗纹,突然发现内衬夹层有极细的针脚。挑开丝线,泛黄的纸条上赫然写着:“戌时三刻,倚梅园老树下”。笔迹与前世第八世她在温实初医案中发现的密信如出一辙。马车突然颠簸,她猛地抓住窗框——这分明是甄嬛设下的圈套!
翊坤宫 酉时
“皇后娘娘,这香囊……”她将证物推向前,故意让珊瑚站在皇后视线盲区。余光瞥见剪秋的眼神在珊瑚与香囊间游移,她知道第一步棋已然奏效。皇后转动佛珠的手顿了顿,翡翠珠子相撞发出清脆声响:“祺贵人打算如何呈给皇上?”
“自然要让皇上亲眼看见。”瓜尔佳氏从袖中取出波斯进贡的夜光粉,轻轻洒在香囊金线处,“听闻皇上近日批阅奏折总要到子时,这夜光粉能维持三个时辰……”她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娘娘!熹贵妃求见!”
景仁宫 子时
瓜尔佳氏蜷缩在御书房外的太湖石后,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半个时辰前,她故意将香囊遗落在皇帝必经的回廊,此刻书房内传来瓷器碎裂声。“放肆!”皇帝暴怒的声音穿透雕花窗棂,“这香囊上的合欢花,与纯元皇后……”
她屏住呼吸,却听见屏风后传来衣料摩擦声。
甄嬛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臣妾知错,不该留着这香囊……原是想仿着民间样式,绣给皇后娘娘贺寿……”瓜尔佳氏瞳孔骤缩——这说辞与前世第二世如出一辙!她猛然想起老尼说的“烧了半间厢房”,那根本不是争执,而是甄嬛故意销毁证据!
储秀宫 丑时
珊瑚端着醒酒汤踏入内室时,正撞见瓜尔佳氏将匕首抵在自己脖颈。烛火摇曳中,主子眼中映着寒光:“说,你何时与剪秋勾搭上的?”汤碗“啪”地碎裂在地,珊瑚扑通跪地,发髻散落:“小主明鉴!是皇后娘娘威胁……”
“威胁?”瓜尔佳氏冷笑,匕首划过对方脸颊,“那你可知,皇后给你的银子,够买多少条人命?”她突然扯开珊瑚衣领,露出锁骨处的刺青——与剪秋护甲内侧的图案分毫不差。窗外惊雷炸响,照亮案头未写完的密信,上面墨迹未干的“果郡王”三字,正在雨水渗入的痕迹中渐渐晕染……
窗外的暴雨愈发猛烈,雨水顺着窗棂蜿蜒而下,在青砖上汇成细流。
瓜尔佳氏握着匕首的手微微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是她第一次在轮回中撕开珊瑚的伪装,前世的每一次,她都在珊瑚温柔的谎言里走向覆灭。
“小主,饶命!”珊瑚瘫倒在地,发髻散乱,脸上被匕首划出的血痕狰狞可怖,“皇后娘娘说,若不监视您,就将我爹娘卖到暗娼馆……”
“暗娼馆?”瓜尔佳氏突然笑出声,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她想起前世第六世,珊瑚也是这样哭着求饶,可转眼就将她的计划透露给皇后。手中的匕首抵得更紧,“那你可知,上一世你给我端的那碗‘安神汤’里,掺了多少鹤顶红?”
珊瑚脸色瞬间惨白,瞳孔中满是恐惧:“小主,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听不懂?”瓜尔佳氏俯身,凑近珊瑚耳边低语,“戌时三刻,倚梅园老树下——这纸条,是你替甄嬛送的吧?”
珊瑚浑身剧烈颤抖,终于崩溃大哭:“小主,我也是被逼无奈!甄嬛她早有防备,您斗不过她的……”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
瓜尔佳氏瞳孔骤缩,猛地将珊瑚推向窗边。一道黑影破窗而入,手中匕首直取她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瓜尔佳氏侧身躲过,匕首擦着她耳畔划过,削落几缕青丝。她抓起案上的砚台狠狠砸向刺客,同时高声呼救:“来人!有刺客!”
侍卫们闻声而至,将刺客团团围住。
瓜尔佳氏整理好凌乱的衣衫,目光落在刺客腰间的玉佩——羊脂白玉,雕着并蒂莲图案,正是甄嬛惯用的样式。
“押下去,严刑拷问。”她冷冷下令,转身看向瘫坐在地的珊瑚,“至于你……先关起来,等本宫处置。”
翊坤宫 寅时
皇后斜倚在榻上,听着剪秋汇报储秀宫的变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想到这祺贵人,倒是长了些本事。”她转动着手中的翡翠佛珠,“不过,她以为抓住个把眼线,就能扳倒甄嬛?太天真了。”
“娘娘,那珊瑚……”剪秋欲言又止。
“死不足惜。”皇后轻描淡写,“去告诉苏培盛,就说本宫听闻皇上近日操劳,特命御膳房做了莲子羹。”她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顺便,让他将‘果郡王私会尼姑’的消息,传到敬事房太监们的耳朵里。”
养心殿 卯时
皇帝揉着眉心,看着案头的密报,脸色阴沉如暴雨前的天空。密报上写着:果郡王每月初三,必往西山甘露寺方向而去,随行马车中,似有女子身影。
“苏培盛。”他突然开口,声音冰冷,“传旨,让果郡王即刻进宫,朕有要事相询。”
与此同时,甄嬛正对着铜镜梳妆,崔槿汐捧着件鹤氅走来:“小主,皇上召果郡王入宫了。”
甄嬛停下手中动作,望着镜中自己平静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意料之中。”她接过鹤氅披上,“备车,本宫要去翊坤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翊坤宫 辰时
甄嬛踏入翊坤宫时,正撞见皇后在训斥宫女。见她到来,皇后立刻换了副和善的面孔:“妹妹来得正好,快尝尝本宫新得的雨前龙井。”
“谢皇后娘娘。”甄嬛优雅地行过礼,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听闻皇上召见了果郡王,不知所为何事?”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道:“妹妹消息倒是灵通。不过是些边境军务罢了,妹妹不必忧心。”
“但愿如此。”甄嬛放下茶盏,袖中滑出一张字条,不着痕迹地推到皇后面前,“只是,有些流言蜚语,终究是要小心为上。”
皇后低头扫了眼字条,脸色微变——上面赫然写着:“祺贵人私通外臣,意图谋反”。
“妹妹这是何意?”皇后抬头,眼神锐利。
甄嬛轻叹一声:“皇后娘娘明察,祺贵人近日动作频繁,怕是不安于室。臣妾只是担心,别有用心之人会利用她,坏了后宫安宁。”
储秀宫 巳时
瓜尔佳氏盯着跪在地上的刺客,对方早已被打得遍体鳞伤,却始终不肯吐露半个字。突然,她想起前世第五世,自己也曾抓到过甄嬛的暗卫,那人在断气前,咬破了藏在齿间的毒药囊。
“搜他的嘴!”她猛地站起来,“看看有没有毒药!”
话音未落,刺客突然暴起,挣脱侍卫的束缚,冲向瓜尔佳氏!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挡在她面前——是珊瑚。
刺客的匕首直直刺入珊瑚心口,鲜血喷涌而出。瓜尔佳氏瞪大了眼睛,看着珊瑚嘴角溢出鲜血,艰难地说:“小主……对不起……”
“珊瑚!”瓜尔佳氏扶住缓缓倒下的珊瑚,心中五味杂陈。她想起第一世,珊瑚初入府时,也是这样天真无邪的模样。而如今,这个背叛她九次的人,却在最后关头救了她一命。
刺客趁机咬碎口中毒药,倒地身亡。
瓜尔佳氏站起身,眼神冰冷如霜:“去查,这刺客从何处而来,又与何人有过接触。还有……”她看向珊瑚的尸体,“厚葬了吧。”
养心殿 午时
果郡王跪在地上,望着皇帝阴沉的脸色,心中隐隐不安。
“允礼,你每月初三往西山而去,所为何事?”皇帝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果郡王心中一紧,却依旧镇定自若:“回皇兄,臣弟是去西山脚下的农庄,查看佃户收成。”
“哦?”皇帝挑眉,“那为何随行马车中,会有女子身影?”
殿内气氛瞬间凝固,果郡王额间渗出冷汗。他知道,此刻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而此时的储秀宫,瓜尔佳氏正对着铜镜,将那枚绣着“莞”字的香囊别在腰间。她望着镜中自己坚定的眼神,轻声道:“甄嬛,这一局,还远未结束。”
养心殿内死寂沉沉,果郡王额间冷汗顺着下颌线滴落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痕迹。他余光瞥见皇帝手边翻开的密报,纸页边缘还沾着未干的朱砂批注,心中暗自思量该如何破局。
“皇兄明鉴,那马车里坐的是臣弟府上的管事嬷嬷。”果郡王叩首时,刻意让声音染上几分委屈,“近日农庄虫害严重,嬷嬷懂些医术,臣弟带她去调配驱虫药。”
皇帝摩挲着佛珠的动作一顿,目光扫过果郡王腰间玉佩——羊脂白玉雕着并蒂莲,与昨夜瓜尔佳氏呈上来的香囊暗纹如出一辙。他突然想起甄嬛晨起时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的怀疑愈发浓重。
“起来吧。”皇帝挥了挥手,佛珠撞在龙案上发出清脆声响,“往后行事,莫要让人抓了把柄。”
储秀宫 未时
瓜尔佳氏盯着珊瑚的棺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香囊边缘。内务府送来的上好楠木棺散发着沉香味,却盖不住她记忆中那股血腥气。突然,她注意到棺木缝隙处渗出暗红液体,蹲下细看才发现是从珊瑚袖中流出。
“打开棺椁。”她冷声下令。
当珊瑚的尸体重新暴露在日光下,瓜尔佳氏扯开她的衣袖,一截染血的布条滑落——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慎刑司...账本...”。她瞳孔骤缩,想起前世第三世,自己曾在慎刑司档案里见过皇后私设刑房的记录。
“备轿,本宫要去慎刑司。”
慎刑司 申时
潮湿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瓜尔佳氏捏着手帕踏入地牢。狱卒们见她来势汹汹,纷纷让开道路。她直奔存放档案的库房,却发现门锁早已被撬开,书架上的账本散落一地,唯独缺失了雍正三年的卷宗。
“谁来过?”她揪住狱卒衣领。
狱卒颤抖着回答:“半个时辰前...崔槿汐带人来过...”
崔槿汐!瓜尔佳氏咬牙切齿。她突然想起方才路过翊坤宫时,正撞见甄嬛的轿辇匆匆离去,轿帘缝隙里露出半幅绣着曼陀罗花的锦帕——那是皇后最爱的纹样。
翊坤宫 酉时
皇后斜倚在美人榻上,听剪秋汇报慎刑司的动静,嘴角勾起冷笑:“果然上钩了。”她将篡改过的账本递给剪秋,“把这个送到皇上跟前,就说祺贵人私闯禁地,意图销毁证据。”
剪秋接过账本时,犹豫道:“娘娘,若皇上彻查起来......”
“他不会。”皇后转动着翡翠扳指,“皇上多疑,但更不愿后宫丑闻闹大。这账本上的‘鄂敏通敌’记录,足以让他忌惮瓜尔佳氏一族。”
养心殿 戌时
当皇帝看到账本上鄂敏的名字时,脸色瞬间阴沉。他想起早朝上鄂敏提及的边疆战事,此刻字字句句都像是在为谋反铺路。
“传旨,让祺贵人即刻入宫。”他将账本狠狠摔在地上,“还有,派人去鄂敏府搜查。”
储秀宫 亥时
瓜尔佳氏刚从慎刑司回来,就听见宫门外传来嘈杂脚步声。她握紧腰间香囊,突然想起珊瑚布条上未写完的字——或许,皇后真正想隐藏的,根本不是私设刑房的事。
“祺贵人接旨!”
太监尖利的嗓音划破夜空,瓜尔佳氏跪在冰冷的地上,听着“意图谋反”的罪名扣在自己头上,突然笑出声。这笑声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夜枭,也让宣读圣旨的太监手一抖。
“皇上可曾想过,这账本从何而来?”她抬起头,眼中闪着疯狂的光,“慎刑司的钥匙在皇后手里,崔槿汐又是熹贵妃的人......”
“大胆!竟敢污蔑皇后和熹贵妃!”太监断喝,“来人,押入冷宫!”
冷宫内 子时
瓜尔佳氏蜷缩在潮湿的稻草上,指甲深深抠进墙面。月光透过小窗洒进来,照亮她腕间突然发烫的红麝香珠。恍惚间,她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是去鄂敏府搜查的侍卫回来了。
“父亲......”她喃喃自语,突然摸到墙缝里藏着的硬物。抠出来一看,竟是半截带血的银簪,簪头雕着的并蒂莲图案,与果郡王的玉佩如出一辙。
红麝香珠的温度越来越高,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当她再次睁眼,又回到了选秀前夜。
梳妆镜里,少女望着自己露出诡异的笑,指尖抚过镜中自己的脸:“第三世,该从太医院的账本下手了......”
而此刻的养心殿,皇帝看着鄂敏府搜出的“通敌信件”,眉头越皱越紧。暗处,甄嬛望着烛火摇曳的光影,轻声对崔槿汐道:“告诉卫临,该准备下一场戏了。”
第三次重生的卯时三刻,梆子声如催命符般准时响起。
瓜尔佳氏猛然坐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一世,她要从最薄弱的环节撕开缺口。目光扫过正在整理妆奁的珊瑚,她突然开口:“你去太医院,就说本宫近日心悸,点名要卫临太医来瞧。”
珊瑚手中的胭脂盒“啪嗒”落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小主,为何......”
“为何指定卫临?”瓜尔佳氏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说呢?沈眉庄假孕案,温实初被牵连,最后是谁出面作证?”她故意加重语气,观察着珊瑚细微的表情变化,“去告诉他,本宫知道他藏着沈贵人当年的脉案。”
太医院 巳时
卫临握着药箱的手微微发抖,穿过长廊时,他想起三天前甄嬛的叮嘱:“若祺贵人找你,只管应下,一切自有安排。”推开储秀宫宫门,他看见瓜尔佳氏斜倚在榻上,鬓边东珠随着动作轻轻摇晃,折射出冷冽的光。
“卫太医请坐。”瓜尔佳氏示意宫女上茶,目光却死死盯着对方腰间挂着的钥匙——那是存放太医院密档的库房钥匙。“听闻卫太医医术精湛,不知可否记得,三年前沈眉庄小产时的脉象?”
卫临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回小主,臣当时不过是协助温大人,具体细节......”
“协助?”瓜尔佳氏突然将茶盏重重砸在案几上,“沈眉庄脉象不稳数月,为何温实初的医案里只字未提?倒是你,在她小产当日,单独出入碎玉轩三次。”她从袖中抽出一张泛黄的纸,上面是前世第七次轮回时,她冒死从太医院偷出的部分记录,“这上面的朱砂批注,可是卫太医的笔迹?”
卫临瞳孔骤缩,那确实是他当年为了自保,偷偷记下的关键信息。他强作镇定:“小主这是何意?臣一心为皇上分忧......”
“分忧?”瓜尔佳氏冷笑,突然压低声音,“听说卫太医家中还有个卧病在床的老母亲?若是传出你与沈眉庄的私情......”
碎玉轩 申时
甄嬛慢条斯理地修剪着指甲,听崔槿汐汇报卫临与瓜尔佳氏的对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让卫临按计划行事。另外,把温大人叫来,本宫有话问他。”
温实初匆匆赶来时,甄嬛正对着案头一本《后宫医典》出神。
“你说若有人篡改医案,该当何罪?”她抬起头,目光如炬,“尤其是涉及皇子血脉的记录。”
温实初心中一紧:“小主的意思是......”
“祺贵人盯上太医院了。”甄嬛将书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想从医案里找出朕与六阿哥血脉有疑的证据。你去告诉卫临,把那份伪造的‘甄嬛孕期服用避子汤’记录,放在显眼处。”
储秀宫 酉时
卫临再次踏入储秀宫时,怀中藏着温实初交给他的“罪证”。瓜尔佳氏看着他额间渗出的冷汗,心中冷笑——鱼儿终于上钩了。“卫太医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身体不适?”她状似关心地问道。
“小主,臣......臣确实有要事相告。”卫临颤抖着从怀中掏出账本,“这是熹贵妃当年在甘露寺时的医案,您看这服药记录......”
瓜尔佳氏接过账本,快速翻阅着,眼中闪过狂喜。果然如前世第八世发现的那样,上面赫然写着“甄嬛服用藏红花调理身体”。“好,好!”她猛地抓住卫临的手腕,“卫太医果然深明大义。三日后的朝会,就有劳你......”
养心殿 子时
皇帝看着案头突然出现的密报,眉头越皱越紧。密报上写着:祺贵人勾结卫临,意图篡改医案,污蔑熹贵妃。他想起白日里鄂敏在朝堂上的据理力争,心中的怀疑如同野草般疯长。
“苏培盛,传旨。”他握紧拳头,“明日辰时,让太医院所有人在景仁宫候审。朕要亲自查验医案。”
景仁宫 次日辰时
当瓜尔佳氏带着卫临踏入景仁宫时,看见甄嬛正靠在皇帝身边,眼神温柔。她强压下心中不安,示意卫临呈上账本。“皇上,这是熹贵妃在甘露寺时的医案,上面清楚写着她服用藏红花......”
皇帝接过账本,还未翻开,就听见温实初出列:“皇上,臣有话说。这份账本,是卫临伪造的。”他从袖中取出另一本医案,“这才是当年的原件,上面根本没有所谓的藏红花记录。”
瓜尔佳氏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卫临。却见对方突然跪地痛哭:“皇上赎罪!是祺贵人威逼利诱,让臣污蔑熹贵妃......”
“大胆!”皇帝拍案而起,“祺贵人,你还有何话说?”
瓜尔佳氏望着甄嬛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突然想起前世第三次轮回时,卫临也是这样反戈一击。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剧痛中清醒过来——这一世,她又输了,但至少,她离真相更近了一步。
冷宫 申时
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刺耳难听,瓜尔佳氏被推入熟悉的牢房。她蜷缩在角落里,突然摸到怀中一个硬物。掏出来一看,是个小巧的药瓶,瓶身上刻着“避子散”三个字。这是前世第五世,她在卫临书房发现的东西,一直藏在身上。
红麝香珠开始发烫,她知道,新一轮的轮回又要开始了。
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她听见远处传来卫临的声音:“小主,下一世,去查查温实初的药箱......”
第四次重生的晨光刺破窗棂时,瓜尔佳氏已经握着剪刀,将妆奁夹层里的《女诫》剪得粉碎。前世卫临临终前的话如鬼魅萦绕——“查查温实初的药箱”,这一世,她要从最危险的地方撕开缺口。
“珊瑚,去太医院。”她将染血的帕子丢进火盆,“告诉温太医,本宫昨夜梦魇,指明要他亲手调配宁神汤。”看着珊瑚领命离去的背影,她摸出袖中暗藏的银针——这是用鄂敏府的玄铁打造,淬过西域见血封喉的毒药。
太医院 巳时
温实初捧着药箱踏入储秀宫时,瓜尔佳氏正对着铜镜簪花。东珠钗在她手中转了个圈,突然刺向温实初咽喉:“温大人可知,这是本宫第四次看你走进这扇门?”
药箱“咚”地落地,药材散落间,温实初瞳孔骤缩——对方眼中的狠厉,竟与前世被赐死时如出一辙。“小主这是何意?”他抬手格挡,袖口滑落半卷泛黄的《伤寒杂病论》,封皮上暗红指印触目惊心。
瓜尔佳氏的目光瞬间被吸引。
她踢开药箱,二十八个抽屉应声而开,最底层暗格里躺着个檀木盒。盒中除了脉案、银针,还有块绣着“嬛”字的帕子——正是前世第七次轮回,她在甘露寺枯井里捞出的证物。
“原来藏在这里。”她捏起帕子,指甲划过温实初脖颈,“温大人说,是自己拾到的,还是熹贵妃亲手所赠?”
碎玉轩 申时
甄嬛摩挲着温实初匆匆送来的密信,嘴角笑意渐冷。信上只有八个字:“药箱已动,速做准备。”她将信纸投入烛火,转头对崔槿汐道:“去告诉卫临,按第三套方案行事。再让浣碧把‘那件东西’藏进景仁宫地砖缝。”
景仁宫 验亲前夜
瓜尔佳氏盯着温实初的药箱,指尖抚过暗格机关。前世她因心急触发毒针,这一世早已摸清开启诀窍。当暗格弹开的瞬间,她愣住了——里面躺着的不是罪证,而是鄂敏的印鉴!
“祺贵人好手段。”皇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剪秋举着烛台照亮她阴沉的脸,“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派人截获鄂敏与年羹尧余党的书信?”她挥袖扫落药箱,“可惜啊,这印鉴若是出现在皇上眼前......”
养心殿 子时
皇帝捏着鄂敏“通敌”的密信,指节泛白。信纸上墨迹未干,与三日前瓜尔佳氏呈上的医案笔迹如出一辙。“传祺贵人。”他将印鉴重重拍在龙案上,“朕倒要看看,她还有多少诡计!”
景仁宫 验亲当日
瓜尔佳氏被侍卫押着踏入景仁宫时,正撞见甄嬛手持鄂敏印鉴跪地泣血:“皇上明察!臣妾昨夜在景仁宫拾到此物,本想今早禀明,却不想......”她猛地咳嗽,帕子上渗出鲜血,“鄂敏大人若真有不臣之心,臣妾愿以死谢罪!”
“够了!”皇帝一脚踢翻铜盆,清水溅湿瓜尔佳氏裙裾,“祺贵人屡屡构陷贵妃,如今连自己父亲都不放过!”他抽出侍卫佩剑指向她咽喉,“说!还有多少同党?”
瓜尔佳氏望着甄嬛腕间新换的翡翠镯子——那是前世第六世,她用家族半数商船换来的贡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突然笑出声:“皇上以为这是臣女的阴谋?”她转头看向皇后,“那皇后娘娘宫里的檀木匣,装着多少见不得人的账本?”
“放肆!”皇后拍案而起,却在对上皇帝怀疑的目光时,突然软了语气,“皇上,妹妹失心疯了......”
冷宫甬道 暴雨倾盆
瓜尔佳氏被铁链拖行在泥水中,看着珊瑚举着伞跟在皇后身后。前世她以为珊瑚背叛是皇后胁迫,这一世才看清——珊瑚耳后朱砂痣,与皇后陪嫁嬷嬷的刺青一模一样。
“小主,这是您的红麝香珠。”珊瑚突然转身,将珠子塞进她手中。瓜尔佳氏触到珠身刻着的“莞”字,猛地抬头,却见珊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皇后娘娘说了,您该换个记性了。”
红麝香珠骤然发烫,灼得她眼前一片血红。在失去意识的瞬间,她听见远处传来更夫打更声——“咚、咚、咚”,又是卯时三刻。而此刻的碎玉轩,甄嬛望着雨幕,将温实初送来的药箱暗格夹层展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密信:“第五次轮回,该启动‘天象’计划了。”
第五次重生的梆子声响起时,瓜尔佳氏已经穿戴整齐,鬓边别着一枚素银簪子,上面刻着小小的北斗七星。她盯着铜镜里自己的倒影,轻声对珊瑚道:“去钦天监,告诉监正,就说本宫要见他。”
钦天监 辰时
监正跪在地上,额头沁出冷汗。瓜尔佳氏绕着他踱步,指尖划过墙上的星图:“大人可知,三日后将有‘太白昼现’之异象?”
监正浑身一颤:“小主,这......这是大忌!若传出去......”
“所以才需要大人帮忙。”瓜尔佳氏俯身,将一袋金元宝推到他面前,“在观星记录上动点手脚,再让钦天监的小吏们在宫里散播消息——就说此异象主后宫有阴浊之气。”她突然抓住监正的衣领,“别忘了,你儿子在鄂敏府当差的事,本宫可都知道。”
翊坤宫 巳时
皇后听着剪秋的汇报,转动佛珠的手顿了顿:“祺贵人倒是长进了,懂得借天象做文章。”她冷笑一声,“去告诉苏培盛,就说本宫听闻钦天监近日观测有误,让皇上派人彻查。”
碎玉轩 申时
甄嬛倚在窗边,听崔槿汐念着宫人们的传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有意思,这次祺贵人倒是选了个好角度。”她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本《星象异闻录》,“传卫临,让他准备些磷粉,再找几个口风严的小太监......”
养心殿 子时
皇帝看着钦天监呈上的奏报,脸色阴沉。奏报上写着:“太白昼现,主后宫有秽乱之象,宜早做决断。”
“苏培盛,你怎么看?”皇帝将奏报扔在案上。
苏培盛弯腰道:“奴才不敢妄言,只是近日宫里确实流言四起,都说......都说与熹贵妃有关。”
景仁宫 验亲前日
瓜尔佳氏站在验亲台旁,看着太监们布置铜盆和清水。她特意命人在水中加入了从波斯商人处购得的特殊粉末——这种粉末遇血会改变颜色,能清晰分辨是否为亲子。
“小主,钦天监那边已经安排妥当。”珊瑚低声道,“今夜子时,就会有人看到‘扫把星’划过天际。”
御花园 子时
天空突然划过一道幽蓝的光,守夜的宫女们惊恐地尖叫起来:“扫把星!是扫把星!”
消息很快传到养心殿,皇帝披衣起身,望着夜空神色凝重。此时,卫临带着几个小太监匆匆赶来:“皇上,方才御花园有侍卫看到,有黑影从碎玉轩方向窜出!”
碎玉轩 丑时
甄嬛看着闯进来的侍卫,神色平静:“皇上这是何意?”
皇帝盯着她的眼睛:“有人看到,方才有人从你宫里出来,与钦天监观测到的异象有关。”
“臣妾不知皇上在说什么。”甄嬛突然咳嗽起来,“自从有了身孕,臣妾每日都在养胎,半步未出过碎玉轩。”她转头对崔槿汐道:“把近日的脉案拿来,让皇上过目。”
景仁宫 验亲当日
瓜尔佳氏看着甄嬛被带到验亲台,心中暗自得意。她上前一步,对皇帝道:“皇上,天象示警,必有妖孽作祟。今日这滴血验亲,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温实初的血滴入铜盆,与六阿哥的血迅速相融。瓜尔佳氏正要开口,却见甄嬛突然晕倒在地。
“传太医!”皇帝脸色大变。
卫临上前诊治,神色凝重:“皇上,娘娘动了胎气,怕是......怕是保不住了。”
储秀宫 申时
瓜尔佳氏看着手中突然出现的纸条,上面写着:“磷粉易引天火,小主可还记得鄂敏府的绸缎庄?”她脸色骤变,想起前世第四世,鄂敏府的绸缎庄正是因为一场莫名大火化为灰烬。
“来人!快派人去鄂敏府!”她大声喊道。
可惜为时已晚,远处已经燃起熊熊大火,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瓜尔佳氏瘫坐在地,终于明白——她精心布置的天象迷局,不过是甄嬛手中的一颗棋子。
冷宫 酉时
被押入冷宫的路上,瓜尔佳氏望着天空。夕阳如血,与她记忆中鄂敏府的大火重叠。红麝香珠开始发烫,她知道,又一次轮回即将开始。这一次,她发誓要揭开甄嬛所有的秘密......
第六次重生的卯时,瓜尔佳氏攥着绣帕推开储秀宫的窗。晨雾中,远处碎玉轩的宫灯明明灭灭,像极了甄嬛眼中捉摸不透的笑意。她摩挲着袖中从钦天监偷来的星象密卷,突然吩咐:“珊瑚,去请齐妃娘娘和富察贵人,就说本宫备了东阿阿胶糕。”
景仁宫偏殿 巳时
齐妃捏着蜜饯的手微微发抖,富察贵人则用绢子掩着唇冷笑。瓜尔佳氏将一叠银票推到案上:“姐姐们可知,熹贵妃如今协理六宫,连皇后娘娘都要忌惮三分?”她故意压低声音,“前日听闻,她私下给四阿哥的生母下了避子汤......”
“什么?!”齐妃猛然站起,珠翠相撞叮当作响,“她竟敢动我儿的前程?”
富察贵人却仍存疑虑:“空口无凭,祺贵人可有证据?”
瓜尔佳氏从袖中取出半块带血的玉佩——正是前世在甘露寺枯井中打捞的证物:“这玉佩内侧刻着‘终身所约’,是果郡王之物。姐姐们若不信,大可去问浣碧。”她观察着两人的神色,又补上一句,“听说浣碧近日常往宫外跑,不知是不是给果郡王送信......”
碎玉轩 申时
甄嬛轻抚着腹中胎儿,听崔槿汐汇报“倒莞同盟”的动向,突然轻笑出声:“让浣碧明日去凌云峰,记得带上那封假密信。”她转动着腕间的翡翠镯子,“再告诉齐妃宫里的宫女,就说本宫得了个生皇子的秘方......”
齐妃宫 次日
齐妃盯着宫女呈上的“秘方”,眼神中满是贪婪。方子上写着:夹竹桃嫩叶辅以藏红花,连服七日,必生男胎。她咬着牙将药方塞进袖中:“去,按方抓药,记得瞒着所有人。”
景仁宫 验亲前日
瓜尔佳氏带着齐妃、富察贵人闯入时,甄嬛正靠在皇帝怀中品茶。“皇上!”瓜尔佳氏高举玉佩,“熹贵妃与果郡王私通,这就是证据!”
齐妃也跟着喊道:“还有她给四阿哥生母下药的事,臣妾有证人!”
皇帝脸色阴沉,还未开口,甄嬛已泣不成声:“皇上明察!这玉佩是臣妾父亲入狱时,为求平安在寺庙求得。至于四阿哥生母......”她突然剧烈咳嗽,“前日卫临太医诊脉,说她是自己服用了避子药......”
翊坤宫 幕后
皇后听着剪秋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祺贵人以为拉两个蠢货就能成事?”她将一封密信递给剪秋,“把这个送到皇上手里,就说齐妃毒害皇子。”信纸上,赫然是齐妃让人抓药的记录,只是“夹竹桃”三个字被刻意放大。
景仁宫 风云突变
就在众人争执不下时,苏培盛匆匆赶来:“皇上!瑛贵人中毒了,太医说......说与夹竹桃有关!”
皇帝猛地站起,龙袍扫落案上茶杯:“彻查!朕要知道,是谁如此大胆!”
瓜尔佳氏看着齐妃面如死灰地被带走,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瑛贵人从不涉足后宫争斗,为何偏偏在此时出事?她转头看向甄嬛,对方正用帕子掩着唇,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
冷宫 连锁反应
富察贵人很快也被牵连,以“知情不报”的罪名打入冷宫。瓜尔佳氏在自己宫中听到消息时,珊瑚正端来一碗“安神汤”。她盯着汤面漂浮的枸杞,突然想起前世珊瑚就是用这样一碗汤,结束了她的性命。
“放下吧。”她冷声说道,“你回去告诉皇后,这一局,我认栽。”
珊瑚的手微微一抖:“小主,您说什么......”
“别装了。”瓜尔佳氏抓起茶盏砸向地面,“从第一次重生开始,你就是皇后的人!”她突然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不过没关系,还有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会......”
话音未落,红麝香珠开始发烫。她最后看到的,是珊瑚惊恐的表情,以及窗外突然划过的一道幽蓝光芒——那是她前世用来制造“扫把星”异象的磷粉。新一轮的轮回,又要开始了。而这一次,她发誓要找出那个在背后操控一切的人......
第七次重生的晨雾还未散尽,瓜尔佳氏已悄然潜入冷宫。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她蹲下身,在墙角的青苔下摸索——前世第六世,她就是在这里发现了瑛贵人中毒的关键线索。指尖触到硬物的瞬间,她心跳加速,挖出的陶片上模糊刻着“夹竹桃...浣碧...”字样。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圈套。”她攥紧陶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远处传来珊瑚呼唤的声音,她迅速将陶片藏入袖中,转身时已恢复平静。这一世,她决定反其道而行之——不再急于揭发,而是先斩断甄嬛的羽翼。
碎玉轩外 申时
瓜尔佳氏带着两名心腹守在暗处,看着浣碧匆匆往御花园方向走去。她示意随从跟上,自己则绕道前往浣碧的住处。推开房门的刹那,她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屋内陈设,最终定格在梳妆台的暗格上。
暗格里藏着个精致的锦盒,打开却是空的。“奇怪,前世这里明明...”她喃喃自语,突然注意到盒底夹层。抽出夹层,一张泛黄的纸条飘落:“戌时三刻,凌云峰老槐树下。”字迹与前世第八世她在温实初医案中发现的密信如出一辙。
凌云峰 戌时
暮色四合,瓜尔佳氏藏身树后,看着浣碧将一封信埋入树下。待浣碧离开,她挖出信件,展开却是一张写满“护肤心得”的白纸。“障眼法?”她冷笑,目光突然被信纸背面的压痕吸引——那是半个未完成的“玉”字。
储秀宫 深夜
瓜尔佳氏挑开信纸,果然在夹层中发现另一封信。信中内容让她瞳孔骤缩:“玉壶已备好,三日后子时,景仁宫密道见。”她立刻联想到前世第九世在甄嬛妆奁暗格发现的果郡王玉壶,原来秘密早就藏在这些被忽视的细节里。
景仁宫 验亲前日
瓜尔佳氏决定将计就计。她提前买通景仁宫的小太监,得知甄嬛计划在验亲时利用“白矾水”反制。这一次,她不仅准备了破解白矾的方法,还在密道入口设下埋伏。
验亲当日 正午
当温实初的血滴入铜盆,瓜尔佳氏抢先一步泼出特制的清水——这水含有能中和白矾的草药汁液。然而,就在她以为胜券在握时,皇帝突然暴怒:“大胆!竟敢在验亲时动手脚!”
她惊愕地看着甄嬛从袖中取出另一盆清水:“皇上,臣妾早有防备,这才是真正的验亲用水。”温实初的血在水中缓缓相融,瓜尔佳氏却注意到甄嬛腕间闪过的寒光——那是藏着白矾的护甲。
冷宫 绝境
再次被打入冷宫的瓜尔佳氏,在墙角发现了用指甲刻下的字迹:“你永远晚一步。”字迹与她前世在温实初药箱发现的暗语如出一辙。红麝香珠开始发烫,她突然大笑起来:“甄嬛,下一世,我要你亲眼看着自己输掉!”
而此刻的碎玉轩,甄嬛轻抚着案头的玉壶,对崔槿汐轻声道:“她越来越难对付了。把那个东西准备好,下一次...”她目光深邃,望向远处的储秀宫,“该让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第八次重生的梆子声响起,瓜尔佳氏死死攥住床头的红麝香珠。掌心传来的灼痛提醒她:这是倒数第三次机会。她盯着铜镜里自己眼下的乌青,突然吩咐珊瑚:“去把鄂敏府新进贡的云锦裁了,本宫要做件素色衣裳。”
御书房外 巳时
瓜尔佳氏跪在御书房外的烈日下,手中捧着一本《莞嫔贤德录》。汗水浸透云锦衣衫,她却纹丝不动。当苏培盛通报“祺贵人已跪了两个时辰”时,皇帝终于放下奏折:“宣。”
“皇上,臣妾有罪。”她膝行上前,露出手腕上抄写经文书卷磨出的血痕,“近日民间盛传莞嫔贤德歌谣,臣妾起初不信,细细查访才知......”她展开书卷,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甄嬛施粥济民”“教导宫娥女诫”等事迹,“臣妾不该被嫉妒蒙蔽双眼,特来请罪。”
皇帝盯着那些详实的“民间记录”,眉头微蹙。这些天,他确实听到不少大臣家眷夸赞熹贵妃,此刻再看瓜尔佳氏狼狈的模样,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起来吧。”
钦天监 申时
瓜尔佳氏将整箱珠宝推到监正面前,压低声音:“三日后必有月食,劳烦大人将星象解说为‘紫薇星旁现扫把星,主后宫有秽乱之象’。”见监正犹豫,她补上一句,“若此事办成,本宫保你儿子入翰林院。”
景仁宫 验亲前夜
瓜尔佳氏在佛堂抄写《大般涅槃经》到子时,故意让巡逻的侍卫看见。次日清晨,皇帝路过时,她立刻跪地:“臣妾祈求佛祖庇佑皇室血脉纯净,昨夜抄经时,忽见烛火竟凝成莲花状......”
验亲当日 未时
当甄嬛如常准备用白矾水反制时,皇帝突然抬手:“且慢。用朕的血来验。”他盯着甄嬛微微变色的脸,心中猜忌更盛。瓜尔佳氏趁机呈上“加了冰的蒸馏水”,血液在冷水中下沉缓慢,形成“似融非融”的状态。
“这......”皇帝神色动摇。甄嬛却突然抚肚晕倒,卫临诊脉后脸色凝重:“皇上,娘娘胎中有毒!”瓜尔佳氏看着甄嬛苍白的脸色,猛然想起前世第九世——同样的“毒胎”戏码,藏红花分明是从她自己宫里流出去的!
储秀宫 危机四伏
正当瓜尔佳氏准备追查毒药来源时,珊瑚端来一碗“安神汤”。她盯着汤面漂浮的枸杞,突然想起前世第六世齐妃的夹竹桃毒计。“放下。”她冷声命人牵来一只野猫,看着猫喝下汤后抽搐倒地,目光转向珊瑚:“说,是谁指使的?”
珊瑚跪地痛哭:“皇后娘娘说,只要小主在验亲时出意外,就保鄂敏大人官运亨通......”话未说完,侍卫已闯入宣读圣旨:“祺贵人意图谋害熹贵妃,即刻禁足!”
冷宫 血色顿悟
被拖入冷宫的路上,瓜尔佳氏死死盯着甄嬛所居的碎玉轩方向。暴雨倾盆而下,她在泥水中摸到一枚带血的帕子——正是前世第七世从浣碧处抢到的证物,上面隐约可见“玉壶”二字。
红麝香珠发烫的瞬间,她终于明白:甄嬛的每一次“遇险”都是精心设计的局。下一世,她必须跳出“寻找证据”的死循环。而此刻的碎玉轩中,甄嬛轻抚着藏在妆奁暗格的果郡王玉壶,对着崔槿汐轻叹:“她终于快接近真相了......”
第九次重生的卯时,瓜尔佳氏在晨曦中睁开双眼,指尖下意识摸向枕下——那里藏着前世冷宫泥地里捡到的血帕,“玉壶”二字在晨光下泛着暗红。她翻身坐起,唤来珊瑚:“去打听,果郡王最近可有向波斯商人购置物件?”
内务府 巳时
瓜尔佳氏扮成浣衣局宫女,混进存放贡品的库房。她在角落的樟木箱里翻出一本账本,上面赫然记着:“波斯进贡夜光玉壶一对,其一赐熹贵妃,另一......”字迹戛然而止,墨迹被水晕开,仿佛刻意掩盖。她将账本塞进怀中,转身时却撞上了巡夜的侍卫。
“鬼鬼祟祟干什么!”
千钧一发之际,她突然瘫倒在地,口吐白沫抽搐不止。待侍卫慌乱喊来太医,她已趁机将账本塞进墙缝。昏迷前,她听见卫临的声音:“像是中了西域的迷魂散......”
碎玉轩 申时
甄嬛斜倚在美人榻上,听崔槿汐汇报库房异动,手中的团扇顿了顿:“看来祺贵人终于盯上玉壶了。”她起身走向妆奁,暗格中的玉壶泛着温润的光,壶身上刻着的并蒂莲与果郡王玉佩纹样如出一辙。“去告诉果郡王,三日后的诗会,按计划进行。”
圆明园 诗会当日
瓜尔佳氏藏在假山后,看着甄嬛与果郡王在湖心亭对诗。果郡王举起酒壶为甄嬛斟酒,月光下,玉壶折射出奇异的幽蓝光芒。她想起前世在鄂敏书房看到的密报——波斯玉壶遇热会显现密文。
“来人,起火了!”她突然高喊,命心腹点燃亭边芦苇。混乱中,她冲上前撞翻玉壶,壶身摔裂的瞬间,一张字条飘落:“终身所约,永结为好。”落款处“允礼”二字刺得她双眼生疼。
养心殿 深夜
皇帝捏着字条,脸色阴沉得可怕。瓜尔佳氏趁机呈上从内务府带出的半本账本:“皇上,这玉壶本是一对,另一把......”她故意停顿,“听闻皇后宫中近日也出现过类似物件。”
景仁宫 对峙
皇后看着突然闯入的皇帝,再瞥向瓜尔佳氏得意的神情,心中已然明了。她镇定地取出另一只玉壶:“皇上明鉴,臣妾这把是太后所赐,壶身刻的是‘福寿安康’。”说着,她倒入热水,壶身显现出吉祥纹样。
瓜尔佳氏心中一沉,她分明记得前世皇后的玉壶里藏着鄂敏通敌的证据。正疑惑间,却见甄嬛被带来殿中,手中捧着摔裂的玉壶残片,泣道:“臣妾不知这玉壶有何隐秘,只当是寻常摆件......”
储秀宫 暗流
当夜,瓜尔佳氏在房中研究玉壶残片,突然发现壶底刻着极小的梵文。她找来鄂敏府中懂西域文字的幕僚,翻译后惊出一身冷汗:“此壶为波斯国密探信物,持有者可调动暗卫。”
还未等她有所行动,珊瑚突然来报:“小主,鄂敏大人被御史弹劾,说他勾结西域使臣!”瓜尔佳氏手中的残片应声而碎——这与前世第九世的结局如出一辙,只是时间提前了。
冷宫 生死局
被押往冷宫的路上,她终于想通:甄嬛故意让玉壶“暴露”,就是要将计就计,利用皇帝多疑的性子扳倒鄂敏。红麝香珠开始发烫,她在昏迷前死死盯着甄嬛的方向,心中发狠:“最后一世,我要连你的重生秘密一起撕开!”
而此刻的碎玉轩,甄嬛摩挲着完整的玉壶,对崔槿汐道:“她终于快触及核心了。把那个匣子拿来,是时候启动最后一步了......”崔槿汐打开暗格,取出一个红绸包裹的物件,上面赫然系着与瓜尔佳氏一模一样的红麝香珠。
第十次重生的梆子声穿透窗棂时,瓜尔佳氏已端坐在妆奁前。
她没有去摸掌心的血痕,而是径直打开暗格——那半幅《女戒》上,十世轮回的血痕层层叠叠,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暗红。她拿起红麝香珠,突然发现珠子内侧刻着极小的“嬛”字。
“原来从一开始,我们就是同路人。”她低声喃语,指尖抚过珠身,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前世第九世冷宫中,她曾在昏迷前看见甄嬛腕间闪过相同的红光。
碎玉轩 辰时
瓜尔佳氏一身素衣踏入碎玉轩,甄嬛正对着铜镜插簪。四目相对的刹那,空气中弥漫着心照不宣的沉默。崔槿汐欲上前阻拦,却被甄嬛抬手制止。
“你终于来了。”甄嬛放下金步摇,声音平静无波,“等这一天,我等了十世。”她从妆奁暗格取出另一只红麝香珠,两颗珠子相触的瞬间,发出嗡鸣。
“为什么?”瓜尔佳氏盯着珠子,“你明明知道每一世的结局,为何还要任由我......”
“因为这盘棋,需要两个执子人。”甄嬛转身,腕间翡翠镯子滑落,露出与瓜尔佳氏一模一样的轮回血痕,“纯元皇后的死、果郡王的情、帝王的疑心——这些都是困着我们的枷锁。只有让你一次次挑战,才能撕开这紫禁城的虚伪面具。”
景仁宫 验亲台 巳时
皇帝、皇后、各宫嫔妃齐聚。
瓜尔佳氏没有像往常一样呈上证据,而是将两颗红麝香珠放在铜盆边:“皇上,今日要验的不是血,是这十世的轮回。”
甄嬛接口:“纯元皇后当年并非病逝,而是死于一碗加了朱砂的燕窝。臣妾每一世收集的证据,都藏在这玉壶里。”她摔碎玉壶,无数密信散落——从皇后的毒杀手谕到皇帝的晕血症记录,应有尽有。
惊天反转
皇后脸色煞白,皇帝震惊得说不出话。
就在此时,四阿哥突然闯入,手中拿着本《御香缥缈录》:“皇阿玛,儿臣发现,这十世轮回的秘密,都在这本书里!”
书中记载着:紫禁城地基下镇压着上古灵器,凡含冤而死的妃嫔魂魄,会被灵器吸入轮回。纯元皇后、瓜尔佳氏、甄嬛,都是这灵器的囚徒。
红麝香珠突然爆发出强光,整个紫禁城开始震动。灵器显现,要求必须有一人献祭才能打破轮回。瓜尔佳氏与甄嬛对视一眼,同时走向灵器。
“你先走。”甄嬛推了瓜尔佳氏一把,“我还有未完成的事。”
瓜尔佳氏犹豫片刻,最终踏入灵器光芒中。在消失的瞬间,她看见甄嬛转身对皇帝说:“皇上,这十世的局,该结束了。”
尾声
瓜尔佳氏再次睁眼,发现自己躺在鄂敏府的闺房里,阳光正好。丫鬟进来通报:“小姐,选秀的圣旨下来了。”
她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紫禁城,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这一次,她不再是祺贵人,只是瓜尔佳·文鸳。至于甄嬛,听说她在打破轮回后,便自请出宫,云游四方去了。
而那座紫禁城,依旧矗立在那里,见证着无数女子的悲欢离合,只是再也没有了轮回的诅咒。瓜尔佳氏知道,这一次,她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瓜尔佳·文鸳撕碎选秀圣旨的那一刻,鄂敏正在书房摔碎第三只玉杯。碎玉溅到账本上“波斯玉壶”的记载时,他突然想起第十世轮回里,女儿腕间红麝香珠爆裂前的嗡鸣——那声音与当年纯元皇后薨逝夜,坤宁宫古井传出的异响如出一辙。
“老爷,小姐把圣旨烧了!”管家连滚带爬地闯入,“还说要去甘露寺修行......”
鄂敏猛地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寒梅图》——那是纯元皇后未入宫前的手笔,梅枝勾勒的弧度,竟与红麝香珠的纹路分毫不差。他颤抖着摸向暗格,取出半块羊脂玉,上面刻着的“嬛”字突然渗出血色。
甘露寺 暮春
文鸳跪在蒲团上,听老尼讲“镜花水月”的禅机。檐角铜铃轻晃时,她看见檐下站着个戴帷帽的女子,腕间翡翠镯子在阳光下折射出熟悉的冷光。
“施主可是在等故人?”文鸳起身,拂去僧袍上的香灰。
女子摘去帷帽,正是云游归来的甄嬛。她手中捧着个木匣,打开后是两颗破碎的红麝香珠:“灵器破碎时,我在坤宁宫古井底找到了这个。”
匣底铺着纯元皇后的手札,墨迹在十世轮回中早已晕染,却仍能辨出:“...帝王恩宠如镜花,唯有血珠可破局...”文鸳指尖抚过“血珠”二字,突然想起第十世验亲台上,自己掌心血滴入铜盆时,珠子爆发出的红光。
京郊义庄 夏夜
甄嬛点燃三炷香,望着义庄新立的碑——上面刻着“珊瑚之墓”。十世轮回里,这个被皇后安插的眼线,最终在第九世为救文鸳而死。墓碑后刻着行小字:“卫临所立,愿来世不为棋子。”
“他终究是念着旧情。”文鸳递过酒盏,看着萤火虫在义庄周围飞舞,“听说卫临如今在民间行医,治好了不少被宫廷迫害的女子。”
甄嬛饮尽杯中酒,望着天边残月:“鄂敏已经辞官了,四阿哥也主动放弃了夺嫡。紫禁城现在啊......”她轻笑出声,“只剩下皇后和皇上,对着空宫殿唱戏。”
三年后 江南
文鸳在画舫上遇见叶澜依时,对方正给白鹰喂食。“祺贵人......不,文鸳姑娘。”叶澜依摘下手套,露出腕间未消的驯兽鞭痕,“听说你在江南开了家绣坊?”
“不过是混口饭吃。”文鸳展开新绣的《寒梅图》,梅枝间用金线绣着极小的“破局”二字,“倒是你,怎么会来江南?”
叶澜依望向远处的青山,声音轻得像风:“有人托我送样东西给你。”她递过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带血的玉佩,正是第十世轮回里,瓜尔佳氏在冷宫中摸到的那枚。
玉佩内侧,原本模糊的刻字在十世血祭后终于清晰——“来生不入帝王家”。文鸳攥着玉佩,突然听见画舫外传来熟悉的梆子声:“咚、咚、咚”,竟是卯时三刻的更声。
她与叶澜依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这一次,红麝香珠没有发烫,紫禁城的轮回诅咒早已破除。但有些声音,注定要在记忆里,敲完最后一次梆子。
更新时间:2025-07-07 05:05:57